恐怖小说30片_墓地悲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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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地悲歌 (第3/4页)

,沉重得让沃伦先生简直以为他与自己一样穷困了:“哎!沃伦小子啊……还记得我们的木料厂吗?”

    “当然记得,我在那儿度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岁月。”

    “我死了十五年了,可我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些成堆的原料,源源不断地从森林运来,枝桠间还散发出新鲜的泥土气息;庞大的厂房日夜忙碌着,为国内国外的建筑商提供上好的建材;多少像你一样的棒小伙子啊,还有那些可爱的女仆们,脸色红润,做好了午饭架着马车送来……”

    “无法忘记的还有我曾拥有的纺织厂。姑娘们身着白色的制服,一溜儿坐开,在纺织机上辛勤劳作;平凡得不起眼的棉花和蚕丝送进来,出去的却是美丽的缎子和丝绸;它们销往国外,甚至销往什么都不缺的东方……”

    “我亲自掌舵的手工艺品商店,聚集了来自意大利、法国、西班牙、中国、印度的珍稀奇宝,那些谁也没见过的奇怪玩意像有魔力一般,紧紧吸引住了王公贵族、富贾商人的眼球;两美圆一条的波斯手工地毯,转眼间我能卖出两百美圆的好价钱……”

    “可是沃伦小子呀,你知道吗,一切都没有了!没有了!那些属于我的东西,属于我的实实在在的东西,都变成了可有可无的记忆。人们不再来拜访我,即便路过我这荒凉的大庄园,也绝不会想到曾经从我这里得到过多少恩惠。他们和那群没有良心的儿孙一样,只不过他们无法占有我的财产,便想着用‘遗忘’来贬低我的存在。”

    “多少个黑夜与白天轮替着过去了,你是我等来的第一个人,沃伦小子……”老乡绅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躺回去,他戴好自己的礼帽,拿好手杖,就像刚下葬那般不无尊严:“现在,替我盖好棺材吧。答应我,每年的这个日子,都来瞧一瞧你可怜的老板,如果哪个混蛋子孙胆敢想要变卖我唯一的庄园,你就用铁锹把他赶走,赶得远远的……”

    老乡绅呢喃着,恢复了平静。

    厚重的棺木推回原位,费了沃伦先生不少力气。当他把那些泥土重新浇回土坑并用脚踩平实后,便告别了奥古斯丁大庄园。

    他实在是不忍心再面对老乡绅寂寞的灵魂。

    chapterfive:Misspride

    今天下午,苏菲骑着一匹驴子来了。

    她把一头棕色的头发盘得高高的,墨绿色的无领长裙让她显得很瘦。事实上她也从未胖过,这倒是让她jiejie——沃伦先生的老婆一直羡慕的。

    她带着父母捎来的几窝蔬菜、一篮子鸡蛋、还有一大块黄黄的奶酪。

    她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骄傲的姑娘。

    当jiejie说要为她置办一件真正的结婚礼服时,也只是牵了牵嘴角,勉强表达了谢意。jiejie叹了一口气,就不再说什么了。她早就该料到,苏菲怎么可能安心地走进礼堂呢。

    那些莫名其妙的田园派诗人,写着鬼话连篇的东西,却偏偏让meimei着迷不已。小说中描写的充满了狡诈、欺骗与泡沫的城市生活,meimei是那么向往。

    对她来说,出嫁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有时候我们分不清楚雨水还是泪水,就会一并抹去;可是现在,美妙的幻想与残酷的现实,苏菲只能选择其一,不能共存。

    她选择现实。

    这是为了家人,不是为自己而做出的决定。

    再孤傲的人毕竟也是社会性动物。

    “苏菲姨妈,我现在能吃一小片奶酪吗?”八岁的拉瑞问,他盯着桌上那块黄澄澄、散发着绵羊奶香的大家伙已经好一阵子了。

    “好啊,亲爱的,我来帮你切……”

    可没等苏菲说完,沃伦先生就粗暴地阻止了她:“现在还没到吃饭的时间,孩子可不是随时可以喂养的小鸡。”

    拉瑞瘪着嘴跑开了,苏菲气呼呼地看着姐夫。

    “有必要这么小气吗,他是你的儿子。”

    “说对了小姐,正是因为他是我的儿子,而不是别的其他什么商人、政府官员、贵族的儿子,所以才不能为所欲为。”

    苏菲对这一自暴自弃、苦大仇深的腔调很不感冒。虽然理想主义已经在她灵魂中开始崩溃,但她认为对于幼小的孩子来说,还是应该对生活充满希望。

    而像姐夫沃伦先生如此懦弱与爱逃避的男人,她无从欣赏。

    所以她只坐了一小会,告诉jiejie已经确定好的结婚地点与时间,便骑上驴子回家了,连晚饭都没吃。

    chaptersix:第三夜

    夜深人静的时分,沃伦抗上铁锹又出发了。

    他才不会为苏菲这种人而烦恼呢,她讲的都是一套一套的理论,毫无实际意义。

    而今天晚上他要变聪明一点,既不去拥挤的公共墓地,也不去豪华的私家墓园。

    什么人无欲无求,死得一干二净,不会有那么多牢sao呢?

    他想到了一种人——这种人埋葬在教堂附近的山坡上。就像生前与世人格格不入一般,他们死后也要独寻风景,不进世俗的墓地。

    这种人叫做苦行僧。

    很快就要进入初冬了吧,小风刮得树叶飕飕作响。

    时间这种东西平时好像不存在似的,温和地隐藏在生活里;某一天,你突然在乎起来,才发现它是多么残酷。

    它残酷地在脸上刻下岁月的划痕,残酷地染白人们的双鬓,残酷地把一具青春健美的躯体变为腐朽之身;当你准备叹一口气,接受目前的处境时,它又会用些小伎俩,把过去时光的剖面切成碎片,揉进你眼睛里面,让你泪眼迷蒙,不愿再睁开回到现在。

    所以沃伦先生总是感觉被玩弄了。但被谁玩弄,如何玩弄,他说不上来。

    也许他也应该抛妻弃子,脱掉衣服,带上大麻,做个云游四方的苦行僧,用苦行解除他身上的镣铐,这些看不见的镣铐把他束缚在这个现实世界上。他应该做个真正的精神探索者,和社会及一切物质享受断绝联系,如隐士般孤立。

    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他已经失去了追求终极真理的自由。不过所幸他现在“探索”到了一个真正苦行僧的坟墓。

    “有什么区别么?他们在生前也等于死了,活死人。”在挖掘这个小小的,没有任何标志与装饰的土坟时,沃伦先生这样想:“我又算什么?已经死去的活人?呵呵。”

    “湿婆神保佑!”坟墓中的尸体坐了起来。

    他并没有睡在棺材里,而是被一块草席简单地包裹了起来,所以沃伦先生的铁锹很快就弄疼了他。

    但出于苦行僧的自尊,他忍住了。

    “以我头顶神圣的帝卡(一种粘土,米粉等的混合物,象征着神的眷顾)发问,你这位灰头土脸的先生来到我坟前是想做什么呢?”苦行僧问。

    沃伦先生想了一下,刚想回答,突然回忆起前两夜遇到的那两个可怜的灵魂。他渴望眼前这位不要再添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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