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幻灭 (第1/1页)
“第一见到小姐的时候,圆圆就觉得,小姐真的好温柔。” “不是四小姐那种表面上的温柔,而是真的真的……那种圆圆无法描述的温柔。” “小姐知道圆圆爱吃rou,所以每一餐,小姐都会把rou留给圆圆……知道圆圆粗心,所以每天晚上都会偷偷的帮圆圆做剩下来的活……小姐明明跟四小姐他们一样是个千金大小姐,为什么会做那么多的事呢……圆圆开始真的很不明白……” “你不明白的事情还多着呢,等到你出去,我一一讲给你听。”沈殊闻言终于稍稍放宽了心,这个丫鬟终于没有再一心求死了。 “出去吗……好啊……等到出去,圆圆一定要小姐说小姐在外面发生的事……还有,还有等到出去,圆圆想去看一看母亲,让母亲再弄一点家乡的酥饼,带给小姐吃……” 圆圆说着说着,眼睛里放出光芒,仿佛这些憧憬的愿望都已经在她的脑海里出现。 沈殊见此柔柔一笑,正要点头说“好”,却听一声冷笑传来,厚重的灵力夹带着呼啸的风声,巨大的冰凌在空中爆开,幻化成片片飞刃,带着蓝色的灵焰,如地狱之爪,往二人勾去! “女娃儿小心——”佝偻老人发出的警告迟一步传来,瘦小身形跟之踏来,却被钻了空子的沈彬展臂拦下! “小姐——” 沈殊浑身一震预作反应,却没料到搀扶之人的动作如此之快,已经抢她一步站到了身前,无数刀刃穿rou之声响起,掀起鲜红的血水飞溅,俨然化成了一场血雨。 “小姐……”没有来得及再说一句话,那个平常里喜笑颜开的傻丫鬟终于软倒下去,闭上了眼睛。 “……愚蠢。” 沈彬的战甲退去,不沾灰烬的一袭藏蓝长袍雍容华贵,风度翩翩,一双深目扫到那具尸体,冷哼一声,似是不悦。 “少将军果然狡诈,居然还能将自己的灵宠冰狐化作冰凌战甲,让老夫与你交战之际疏于防范从而得了空子攻击他人,老夫真是百密一疏啊!”佝偻老人口中赞叹,手中招数却未停歇,脚下一跃便扑向沈彬。 沈彬长眉一皱,有些不耐烦的继续和这佝偻老人虚打了几招后,便欲往后一退离开战场。 却听凛冽风声突如其来,一柄匕首从二人中间插了进来,白光一炫,刀尖寒气已经逼入眼帘—— 叮—— 灵宠冰狐重新幻化成冰凌战甲,堪堪避开一击,沈彬蹙眉后仰,凌空翻身一周,重新站起身来时,那抹刀尖却依旧直挺挺立在眼前—— “你该死。”少女的语气冰冷,不容置喙,一双黑如曜石的眼睛紧盯着面前男子。 沈彬却眉宇一扬,眼如幽潭,“这句话应该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原本死的人应该是你,那个丫头……不过是做了你的替死鬼而已。” “女娃儿莫冲动——!”佝偻老人大喝一声,却来不及阻止,少女与沈彬打过几招,立即口吐黑血,双腿一跪倒在地上。 这一时屋外忽然轰鸣一声,无数蓝色灵力化作大雨铺泻而下,淡蓝与火红交织一起化为乌有,形成白色的雾气,浇灌而出一具具烧黑的木炭横七竖八,枯木残骸。 “真是个傻丫头。” 老人重重叹了口气,见已有外人涌入,顺手便隔开沈彬招式,将少女推向那第一个冲进来的青衫男子的怀中,飞速的退了出去。 “沈姑娘!沈姑娘!” 见少女衣衫完好,孟青顿时吐出一口气,待看向女子的面容时,却被那一双漆黑的眼愣住。 那双眼睛死死望着另一个昂藏七尺的男人,眼光流动,皆是万年寒冰,她倏尔站了起来,一字一顿的说道,“总有一天,我将在万众瞩目之时,亲手杀了你。” “哦?”随意的拢了拢自己的袖口,沈彬斜目,眼神若有若无扫了一眼对方,淡漠的移开了眼。 “既然如此……大哥就等着七妹了。” …… 古溪国南蜀境地异族逼入,兰王公子煜顺从君主调配,在梅雨交接之极离开京师。王府空荡,沈殊因得罪兰王一事,已被兰王囚禁府中长达月余。
这一个月里,盛夏里的酷热,也逐渐被秋天的寒意取代。 时已近中秋,离皇家学院报名的时间也愈来愈近。 孟青在兰王府中中养有一片草药园子,沈殊这一日来到园子,一如既往的见到那个清瘦之人发冠微松,正捧着几株药草皱眉。 “下了这么大的雨,怎么不撑把伞?”移了自己的青木伞在那人的头上,沈殊无奈的摇头,顺手弹去了对方额头上的水珠。 孟青却摇头,声音带着哽咽道:“殊儿你看,这幽篁草又死了。” 沈殊看他一眼,不以为意,“幽篁草本属火系,你藏于土中本就难以存活,如今又遭了水,自然会死。” 孟青瞅着对方,大眼珠仿佛也被雨水浸湿,湿漉漉的望着她,“殊儿,你说我什么时候会死?” 沈殊愣了一下,“胡说什么?” 孟青黯然道:“殊儿你知道么,我昨夜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并非人体,而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幻灵,我被人用精血幻化,借着白木而生,只为寻一个人……而那个人,我已经找到了。” “是吗,那个人是谁?” 沈殊不过是配合着问了一句,没料对方却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 沈殊狐疑,“你说的人,该不会就是我把?!” 孟青原本还凄惨惨的看着她,闻言禁不住瞪大眼睛,“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 沈殊忍俊不禁,“并没有,只是觉得这个梦还不错,很有意思。” 孟青一下子哼哼了出来,把幽篁草扶了扶,绿色的灵力灌输进去,原本蔫蔫的叶子顿时有了光彩。 沈殊知道他在赌气,也不打扰,静静的看着对方小心翼翼的把幽篁草重新种进土里,拿着小铁锹用力的啪嗒着表面的泥土,任由水花混着泥土飞溅,溅了对方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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