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徐家少爷 (第1/1页)
不远处有三个人向徐家大院走来,上了宽阔的门阶,徐家少爷停了下来,转过身来四处张望着,一边看还在一边微微点头。 这两日,徐彦卓一直在四处转悠着,或许是以前做杀手时养成的习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必须把周围的情况摸熟。 跟在徐彦卓身后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徐府管家刘梦石的儿子刘坤,另一个是徐府的下人老疙瘩。 刘坤比徐彦卓大四岁,今年十四,但他从小跟着父亲耳濡目染,显得非常老成,对徐彦卓也是毕恭毕敬。 老疙瘩是孤儿,很小便入了徐府,现在已经是十八九岁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了。 “刘坤,你说的那个增祺,是个什么官职?”徐彦卓头也不回问道。 “好像是什么盛京将军!”刘坤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老疙瘩肯定道:“没错,少爷,就是盛京将军,我曾经听老爷说起过,他好像还是满洲镶白旗人!” 徐彦卓点了点头,他基本上已经弄清楚了自己所处的境地。 现在是光绪三十二年,他算了算,按公元应该是一九零六年,也就是说清朝的统治剩不了几年了。脚下的这片土地是辽西盘山县黄沙镇楼台村,最早是明初修筑辽东镇长城中段时所建的一个驿站,是明代的边防重地。后来关外人大量涌入,这里就变成了一个繁华的小镇。滚滚东逝的辽河水在这儿打了个漩,绕过双台子河注入了渤海湾。明末清初,黄沙镇几成废墟,只是到了现在,才又渐渐繁华起来了。而这一切,都缘于楼台村徐家大户的东家徐奇楠,也就是徐彦卓现在的父亲。 徐奇楠文武兼备,和盛京将军曾祺是结拜兄弟。曾祺当年剿匪时受了重伤,被路过的徐奇楠救下,后来两人结了干兄弟。曾祺对徐奇楠的救命之恩念念不忘,几次请徐奇楠出山,都被徐奇楠婉言谢绝。黄沙镇处在辽河下游的绕阳河段,这里经常泛滥成灾,民不聊生,徐奇楠就出面请求曾祺出资疏通了绕阳河道,又重修围堰,百姓这才安居乐业。 徐彦卓穿越那天见到的那个中年妇人,便是他现在的娘,据说也是大户人家的闺女。 说起来,徐彦卓对自己的穿越后的现状还是很满意的,穿越前他叫徐彦卓,穿越后竟然还叫徐彦卓,他是徐府的独苗少爷,父母对他疼爱有加,而且家境也不错,至少以后吃穿是不用发愁了。 “我爹什么时候回来?”徐彦卓又问道。 徐奇楠出去办货已经有些日子了,穿越而来的徐彦卓还没有见过他呢,他对自己的这个爹很是好奇,故而才会有此一问。 “听太太说,老爷已经派人回来送信了,估计这一两天就该到了!”刘坤小声答道。 徐彦卓朝着刘坤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看着面前的徐彦卓,刘坤心中很是纳闷,少爷怎么就像变了个人一般? 从记事时起,刘坤就知道爹是徐府的管家,徐奇楠才是真正的主人。徐老爷除了怕老婆外,最大的特点就是脾气暴躁,对下人颐指气使,非打即骂,就是对身为管家的刘梦石也不例外。刘坤不止一次看见过东家跟爹大发脾气的场面。每当看到爹满腹委屈而又无可奈何的样儿,刘坤都会在心里替爹抱不平。 大家都是人,东家凭什么稍有不满就大发雷霆?就因为他是主子? 有一次刘坤向爹谈及了心中的想法,爹叹了口气道:“孩子,谁让我们是下人呢?下人就是让主人开心的,哪怕他是冲着你发脾气,你都没有为自己辩解的份儿。孩子,爹这辈子就这样了,你一定得活出个人样子来给爹争口气。” 刘坤记住了爹的这句话,因此,他读书非常刻苦,从不偷懒。 说起徐奇楠怕老婆,也不是没有情由的。 徐奇楠的岳父是辽南一带最有名的盐商,太太嫁过来的时候,光银元就拉了十来马车,用带过来一座金银山形容太太的嫁妆一点都不夸张。正是因为有了太太的嫁妆做资本,徐家的买卖才越做越大,再加上太太精明强干,徐奇楠惧内也在情理之中。 太太知书达理,到了徐家后,很是贤能,将家治理得井井有条。太太生了儿子后,就再没开过怀。徐奇楠有的是银元,可就愣没敢再纳妾。夫妻俩就一个儿子,便是徐彦卓了。 徐奇楠望子成龙,希望他长大后能如鲲鹏一样大展宏图,于是给徐彦卓请了老师。为了让儿子安心学文习武,还让刘坤陪读。可徐彦卓好吃懒做,老师留的作业都让刘万山替他做,自己则躲在一边看西洋镜。不过,当着徐彦卓的面儿,刘坤总是装作不及他的样子。刘坤心思很多,他知道,如果面儿上他样样都比少爷好,弄不好他就再也没机会在老师那儿学东西了。正因为如此,刘坤才珍惜这个难得的机会。老师爱喝酒,刘坤每天早早起来到绕阳河边上破冰镩鱼,然后换几个铜钱给老师买酒喝。他知道,只有读好书才会被国家重用,将来博取个功名,封妻荫子,才能让别人刮目相看,为爹争口气。 “刘坤,刘坤!” 徐彦卓的喊声将思绪飞扬的刘坤拉了回来,他怕少爷生气,赶忙低头道:“少爷,有什么事吗?”
“你可知道,前两日在我房里伺候的那个丫鬟,叫……”徐彦卓实在想不起她叫什么名子了。 “少爷问的是不是梦茹?”刘坤接口道。 “对对对,就是梦茹!”徐彦卓赶忙点头道:“你可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徐彦卓一直在记挂着这事,自己穿越醒来的时候,小丫鬟梦茹的举动十分奇怪,只有像自己这样穿越而来的人才有可能看的懂,他很怀疑梦茹也是穿越而来的。 刘坤叹了口气道:“那天梦茹从少爷房里昏倒后就病了,一直说着一些大家都听不懂的胡话,太太请了郎中给她看,也没见好转,这已经两三天水米不进了!” “病了?还说胡话?” 徐彦卓心中越加狐疑:莫非她真是穿越而来,若真是这样,她的胡话恐怕真没有人能听的懂了。 老疙瘩瓮声瓮气接口道:“下人们都在议论,少爷生病可能是中了邪,少爷病好了,邪气便移到了梦茹身上,应该请个和尚道士什么的,来驱驱邪才好!” “闭住你的嘴!”刘坤一听便恼了,他瞪着老疙瘩道:“在少爷面前没大没小,胡说八道些什么?若是让老爷知道了,少不得你挨鞭子!” 刘坤年纪虽然比老疙瘩小,可老疙瘩似乎很怕他,再听他提起老爷的鞭子,吐吐舌头不作声了。 “不打紧,不打紧!”徐彦卓一点也不生气,他笑着道:“刘坤,带我去看看梦茹!” “使不得,少爷!”刘坤一听便急了。 “有什么使不得的?”徐彦卓奇怪地问道。 “梦茹她……万一要是让太太知道了……”刘坤急得直搓手,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刚才,刘坤虽然斥责了老疙瘩,但很显然,他心里是信了老疙瘩所说的,梦茹可能真是中了邪,万一再让邪气上了少爷的身,那可怎么向老爷太太交待? 徐彦卓哪会不知他的心思,摆摆手道:“太太那里有我担着,你就放心带我去吧!” 徐彦卓执意要去看梦茹,这让刘坤有些犹豫,他不知该不该带少爷去。 张宝儿见刘坤没有动弹,便摆起了少爷的谱,故意沉下脸道:“怎么,还要我再说一遍?” 徐彦卓一拉下脸,刘坤心里不由地一哆嗦,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赶忙道:“哦!少爷,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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