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2/2页)
…… 并不知道自己‘试验火药威力’被东京城最尊贵的一对夫妇当成了‘修炼大法’的陈鸣,此时已经来到了东京外城西墙的正门——新郑门。 陈鸣是知道新郑门的,他去开封玩过。他大学同学周鸣就是开封人,两个人名字上的相同让彼此关系很是亲密。大二的暑假,周鸣邀陈鸣去他那里玩,带着陈鸣把开封里里外外转了一遍。在大宋博物馆陈鸣就见到了新郑门的遗址。 可那时的新郑门跟现在这的新郑门真的没法比。这里是张叔夜屯驻精锐的地方,而张叔夜正是眼下东京防御战的城防司令。 这次的东京之围,因为之前主和的唐恪、耿南仲的作死,因为康王赵构的‘坐视不理’,几个月期间就只有张叔夜带着一万多人突进了开封。这样的忠臣、重臣,当然需要厚重嘉奖。而且从实际出发,对比孙傅这种嘴炮枢密使,素来以知兵闻名的张叔夜明显要靠谱很多。 别说陈鸣太急切了,他心中就是有一股火烧眉毛的紧迫感。 “道人郭京,有紧急要事求见张相公。”张叔夜是延康殿学士、资政殿学士之衔,授予签署枢密院(中央军事领导机构枢密院的副长官)之职,称呼他一声‘相公’也差不多够级了。 新郑门是军事要地,郭京带着两个小厮,在四个护卫禁军的拥簇下大摇大摆的直撞过来,当然要被人拦下询问了。 东京城虽然是战时,小道消息却更加的灵通。如郭京这样从微末小卒骤然的拔高,就更为人热好了。更不要说郭京府邸一昼夜里响个不停,他的大名早就传遍了东京。 张叔夜生于治平二年,也就是西元1065年,现在已经62岁了。这个年纪在北宋绝对是老人了,再加上这些日子里的cao劳,张叔夜身子骨似乎还不错,可须发皆白,望之若垂垂老朽。
“父亲。”张叔夜长子张伯奋快步走到站立在城墙垛口张望着城外的父亲身边。 “大郎。” “大哥。”陪在张叔夜身边的张仲熊对张伯奋见礼。 “父亲,郭京在城下求见。”张伯奋对兄弟略略点头,然后带着一抹兴奋的对老爹说。自从孙傅在军中探访‘郭京’这个人名起,郭神仙的大名就开始在东京城流传开来,等到郭京受封赐宅,那名头更是响亮无比。虽然对于张家父子这等历经了一场接着一场血战的北宋另类官场中人来说,那不过是官家疾病乱投医的笑话。可是昨晚上郭京府上一夜里‘咣当咣当’的不停,却真的给郭京身上披上了一层非同一般的光圈。 新郑门距离郭京府邸所在的内城间隔不近,还有段距离,却挡不住消息的风传。 ——郭仙师黑夜炼阴雷! 这早就传遍东京城的四面城墙了。 张家老大张伯奋明显是受了影响,称呼郭京再直唤其名,声音里的兴奋劲也是掩不住的。 张叔夜眉头却挑了一下,他有些奇怪,有些好奇,“这等妖道神棍,不去装神弄鬼,招揽鼠党,来我军营是有何事?” 一旁的张家老二张仲熊就比他爹直接多了,很不屑的翘起嘴角。 “父亲说的是。那郭京数日前只是尤卫一小卒,若有神通何不早早显化,得享大名?只是恰逢兵乱,巧言令色蒙蔽了子罢了。大哥只需将这等鼠辈小人赶走就是。” 作为一个很早时候便随张叔夜左右出镇地方,涉略平叛征战的干臣,张仲熊是绝对不信什么神佛的。大宋的道君皇帝对修仙问道够虔诚吧?金兵不照样打进来,烧杀又抢掠,也没见一个神仙显灵。 金兵进攻汴京,在邓州的张叔夜带兵三万,星夜兼程入京护卫。途径尉氏地方,便与入侵金兵遭遇,张叔夜率军且战且进,一路转杀,于半月前辗转到达京都,三万精壮只剩下了一万三千人。 一场场的血战,一次次艰难困苦中的抉择,一次次用‘人生一死矣’的坚韧不拔铸就的军心,早就告诉张仲熊:世间只有刀把子才是真的。漫天神佛净是虚妄! 郭京这种恰逢重臣脑袋瓜进了水,耍手段得以幸进的神棍,所谓‘阴雷’在张仲熊眼中全部是故弄玄虚的手段,他又怎么会被张仲熊瞧的起??? 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死战,人的思想总会有那不为人知的变化。张仲熊现实了,而张伯奋…… “孽障,住口。官家重臣岂能容你诽议?再要让老夫听得了这番话,你就给我滚回家去。” “大郎,你去迎郭使君。”捋了捋胡须,张叔夜吩咐张伯奋下去出迎。作为一名士大夫,张叔夜敬鬼神而远之,内心深处也是不信什么佛道神通和阴雷的。除非郭京能当着他的面用阴雷炸翻一片金兵。但是久经官场的张叔夜也不会轻易地就去得罪人,尤其是郭京这种炙手可热的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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