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圣女出逃 (第1/1页)
莲生性高洁,数天界瑶池花开最盛,而妖界从来就种不活一枝半朵。 这是妖王难以言说的痛处。 现如今,妖界却长出了一颗莲花,此莲生于妖界火山湖,长叶五百年才开花。而花开当日,竟结晶出一位人形女体,身形容貌俱佳,气质如莲,让人难生亵玩之意。妖王大悦,尊其为圣女,赐予宫殿,称圣女宫。而这件事,也被归为妖界500年一遇的奇谈之一。 妖界子民无比自豪,皆曰:我族有圣女,纯洁无瑕。 一时间,圣女宫门庭若市。 邪恶如妖族,每日亦有虔诚妖民送来吃食,在圣女神秘的面纱前,诉说衷肠,祈求福佑。十年间,圣女宫有如凡间寺庙,香火鼎盛。 可是,这位圣女,她是真的待不下去了! 因为妖王看她的眼神,越来越邪恶!对,邪恶!十年来,每日坐在高大案桌前俯视各类妖民,对这类眼神再熟悉不过。她再不是最初从莲花里走出来不知道穿衣遮羞的女子,她已懂人情,知世故。 天渐黑,晚风轻拂。 圣女宫亮起了三十二颗夜明珠,使整个宫殿在月光下散发着圣洁的光辉,宫殿方圆五里的奇花异草由近及远,因光线差异,呈现出美丽的渐变色。花圃最边缘的暗处,一位白衣女子襟飘带舞,立于最外围的城墙里侧,仰望着天空。只见她眉眼如画,云鬓微松,髻上仅有一根玉簪点缀,如墨发丝倾斜而下,在晚风中微微飘扬。 突然,她拿出一条粗绳,将带勾的一端使劲向高墙上方扔去。听到“咚”的一声,她满意的勾起嘴角,接着就拉着绳子向上爬。 一阵折腾,终于爬到墙顶,她拍拍身上的尘土,心道前几次的出逃也不是全白费,同样的事情重复做,果然还是有成功的希望的。嗯,不能高兴的太早,骑在墙上目标太大,得赶紧下去,免得又被那讨厌的十三捉个正着。 十三是个戴着面具的讨厌鬼,他的声音和他的面具一样冷,虽然是一条龙,却经常和妖王混在一起。而且据说,他是某个龙王遗弃的私生子。当然这些都是她从前来拜访她的妖民口中断断续续得知的。在她印象中,这个冰块十三简直就是妖王的忠实狗腿,每次她逃跑都会被他拎回来,要是没有他,她早逃出去了,也就不用时不时看见妖王那恶心的面孔。想到妖王满脸堆笑的rou疙瘩,她打了个哆嗦。再次坚定了逃跑的决心。 真是上墙容易下墙难,各种方法在脑中过了一遍,仍觉欠妥,这么高,直接跳下会不会死?如果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可就怕落个残疾,毁个容什么的。不待多想,她双手捂脸,下定决心就纵身跳下。 不过分秒之间,死在脑中闪过。下一刻,她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难道就此遇到自己一生的良人?她仍然保持着双手捂脸的姿势,心里却如每日殿前那些思春的年少妖女一般想入非非。 “想自杀?”抱着自己的人一开口,便打破她美好的幻想,回到悲哀的现实。 是十三。她又被阴魂不散的十三捉现行了。 她绝望了,以至于连面对现实的心情也没有。捂着脸的双手仍然没有放下。一个个被幽禁的夜晚,被妖王逼迫的情景,以及一次次佯装自杀才能躲过被侵犯的经历,在脑中一一闪过。她无丝毫法力,却有绝美容颜,这是她的悲哀。 十三拿下她的双手,夜光下他的银色面具泛着冷光,两人对峙了片刻,他道:“你真的想走?” 她不说话,两人又是一阵对峙。 “你走吧。”十三突然开口。 她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说这话的真实性。 十三将她放在地上,转过头背对她,说道:“我没看见你,你也没有被我捉到过。护城河东南角有条船。不要让我再有机会抓你。”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妖界十年,她知道,强者捕杀猎物时,总是不会轻易便杀死对方,而是像猫玩老鼠一样反复逗弄,待充分享受到强者掌控他人命运的乐趣后,方才一招将对方毙命。 十三是否也是想要看她垂死挣扎的模样?若就算真是如此,她也会将这看作一个机会。 夜色下,她提着及地的长裙跑得踉跄,头上仅有的玉钗早已散落,乌黑柔顺的长发在背后飞扬。 东南有船,可是东南方在哪边?她懊悔自己没有做足准备,连逃跑最基本的路线都未制定出来。被当作圣女幽禁十年,只想着跑出去,跑出这深墙大院,就好了。跑了无数次,都不曾逃出那道宫门,哪曾想这次,就真的跑出来了呢!可是,跑出来后呢?
不远处,渐有灯火闪烁。是追兵来了。 她被两个小妖抬回,砰的丢在她的寝宫。妖王震怒,不再对她客气,跟班的小妖自然也见风使舵。 不多时,挡风的珠帘被粗鲁挥开,醉的东倒西歪的妖王出现在她面前。她在玉石珠帘凌乱的撞击声中躲到墙角,瑟瑟发抖。 妖王奇丑,有着花白的头发和满脸的rou团,但这丝毫不影响美人们前仆后继的入住后宫。在妖界,他有无上权利和数千年修为,而美人们有曼妙身体,他们各取所需,他也就觉得天经地义,美人们多了,他也就毫不怜惜,时有运气差的宫女被玩死丢出宫外。 可是阿莲不一样,她是妖界唯一一颗莲花,且是结晶而成,非莲花直接幻化,她的真身是人,比起妖界万千妖民,她真的是神一般的存在。 而最重要的是,她不对他的权利和修为有丝毫动心,这让他十年来,都对她礼遇有佳,当然这个词是妖王自己心里的定义。对一个想入非非的女人能做到十年来不动她分毫,他真的认为自己太伟大太不容易,每每想到此,心中竟也有丝丝成就感爬上心头。这让他又对她存了分趣味。 他忍耐着,好像是把她当作一位女神,日夜膜拜,折磨着自己的意志力,不断突破自己的极限。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要无数次的逃跑!他的忍耐终于如胀大的气球般倏然破裂,他是妖王,他为什么要忍耐?可笑至极。 他步步逼近她,血红的眼里闪烁着征服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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