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谋江山_洛阳.清泉乱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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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清泉乱 (第1/1页)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清泉宅里只能听到外面沙沙的风声和轻轻的人语声。只见那妖红夕阳的前方,悬着一块青蓝的云朵,那云越聚越多,逐渐成为暗青色。

    “韵兰,这里只有你与韵绫二人吗?”她像是漫不经心的问着,随意的将目光投向天边。

    远处黛绿的群山绵延,而仿佛一条长龙的厚云紧紧包围着山,厚云变换无穷,两角巍峨,狰狞出黄龙的气势,金鳞闪闪发光,一会儿又成了刺猬般的尖椎。

    素心被韵兰带到了一个小院子里,院子里种着各种花草,左侧还有一个爬满金腰迎春花的走廊,这些在夕阳照射下金光闪耀的花朵,小小的十分可爱。

    韵兰看着这个美丽的院子,眼里露出了一丝怨愤,不过那丝怨愤只是一闪而逝。

    她听闻素心问话,便立刻答道,“不是,院子里除了奴与韵绫,还有三名洒扫庭除,洗衣做饭的下人。院外还有郎主安排的人,他们在暗里防止别人到这附近来。不过这里远离洛阳城又偏僻,西邻云山,一般都不会有人来此。”

    这里在云山附近,秦子楚竟然将父亲藏在这么荒辟的地方,而且还不知道韵兰说的那些人是不是秦子楚的黒甲军,那些人是否也暗里监视着院子?

    素心不敢一下子问得太多,只好先问最迫切的事情,“郎君可说过回来的具体时间?”

    “这个倒没有,郎主只说将事情处理完了,估摸着也要两天。”韵兰答道。

    那时,秦子楚才刚到清泉宅就有秦府的仆人来此,说绸缎坊出了事,而秦子楚也不得不立刻回到洛阳。

    秦子楚告诉韵兰,如果素心问及这宅子里是否只有她与韵绫两人,便像刚刚那样回答。

    其实这清泉宅是没有任何人看守的。这宅子里四处都是奇花异草,尤其是素心现在所处院子里的花草,皆是秦子楚亲自吩咐人栽种。

    而每个月,他都会来到这个小院子居住一两天。韵兰虽然还未完全摸清秦子楚的性子,但她觉得,这儿对他来说,仿佛就是一方逃离世俗与痛苦,忘却一切的田园隐居之地。

    “那你可知我阿爷在哪儿?我现在要见他。”素心的语气有些急切。

    她暗自思忖,秦子楚回来也是两天后,韵兰与韵绫皆是弱流女子,不会对她构成什么威胁。虽然外面可能有人监视,但只要他没回来,只要阿爷现在身子还行,他们还是有机会逃出去的。

    韵兰闻言,埋下头,好像有些为难,她低声说,“这恐怕不行,奴只能依照郎主的吩咐来办事,那地窖,郎主是不允许其他人入内的。而且郎主走时也未曾说娘子可以先行去地窖,只是说让奴等伺候好娘子,等他回来再做打算。”

    秦子楚到底要干什么?

    难道他带她来这儿,就是要让她苦苦受着思念与愧疚的煎熬,他是不是又要让自己看着父亲受折磨?

    一想到这点,素心的嘴唇霎时没了血色,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她会被逼疯的。

    不行,她一定要趁着他还未回来将父亲救出来。

    素心下定决心,便稍稍平静了下来,她想要先摸清这里的环境,“你可知道地窖在哪儿?”

    韵兰闻言,忽然笑道,“奴知,奴也可以带娘子去地窖,但是娘子是进不去的。那里的大门锁着,只有用钥匙才能打开。”

    那里的大门锁着,只有用钥匙才能打开?

    素心听到这句话,瞟了一眼韵兰的神色,觉得她这句话好像暗含什么意思。

    但是韵兰脸上依旧是一派温雅,看不出什么情绪。

    先前对韵兰说,她要去见父亲,可韵兰答道,她只能按照郎主的吩咐来办事,这就说明韵兰手里应该有钥匙,但是秦子楚不会允许她将钥匙给自己。然后她又说,她可以带自己去地窖,就表明她私下愿意帮助自己。

    可是她为何要帮助自己,为何说话要如此隐晦,难道是怕有隔墙之耳?

    素心此时正在迎春廊边,她转身看向院门,而刚刚转身,就发现有一鹅黄的裙角在门外闪过不见了。

    那是谁?

    好似,那个叫韵绫的婢女就穿着鹅黄的裙子。

    她走向门口,往外望去,门外却没了那人的身影,转过头再看看韵兰,韵兰脸上是一副了然的神色。

    “韵绫为何会来偷听我们说话?”素心将院门关闭,示意韵兰进屋说话。

    谁知韵兰比素心还要谨慎,她跟随素心进屋后,将正屋里的门也关闭了,还让素心进里屋。

    “娘子不知,我曾经有一次去过地窖,看见令尊在那儿,实在是惨不忍睹,”韵兰有些哽咽,像是回想起素心父亲受折磨的样子也十分不忍。

    素心听闻她这句话,仿佛有刀在用力绞她的心,血一滴一滴流下来化作了泪,她眼里满是悲伤,“是我害了他,这次我就是想把他救出来,你能帮我吗?”

    “我就是想要帮娘子,所以才如此隐秘的,我也是有父亲的人,知道看见自己父亲受苦是一件多么难过的事。”

    韵兰说着,然后轻轻抱住了伤心的素心,她见素心相信了自己,嘴角渐渐露出一抹阴险的弧度。

    她不但要将素心放出去,还要趁此机会,除掉韵绫那颗眼中钉。

    她接着道,“其实,这院子没有任何人看守。”

    素心闻言,惊异地盯着韵兰,又见她说,“不过这里的韵绫却是郎主的耳目,她若是得知我帮助娘子,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告诉郎主真相。到时候,娘子虽然能与令尊安然离开此地,我却……”

    秦子楚折磨人的手段素心不是没有见过,若是韵兰因为帮助自己而受难,她也会过意不去。

    她看着韵兰,承诺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到牵连的,可你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办法倒是有,只是怕娘子因为不忍心,不愿意去做。”韵兰眼里放着光,看着素心一步一步走进她的圈套。

    若说韵绫与韵桃是她眼中的刺,那么素心就是她最大的威胁。只是现在看来,这个娘子还不知秦子楚对她的心意。

    素心闻言,低眸思虑了一会儿,又问道,“什么办法?只要不让我伤害别人,我都可以去做。”

    韵兰的语气忽然急切起来,她抓住素心的手腕,“这可不是害别人,而是保护自己。”

    “这是何意?”素心不解地看向她。

    “娘子看不出韵绫是个会功夫的人吧?”韵兰说着,慢慢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此时外面已是渐渐黑沉。

    刚刚故意握住素心的手腕,是为了试探她是否有内力,而素心的脉搏与平常人毫无差别,说明她不懂武学一类的事。

    韵兰转过身,假装悲叹道,“韵绫此人,心狠手辣,郎主临走时,曾吩咐她要好好看管娘子,若是娘子再次逃走……”

    “就让她折磨我?”素心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像是一根稻草被风吹落,惨淡又无力,她看向韵兰,苦涩地一笑,“这样说来,你的意思是让我除掉韵绫?”

    “也不完全如此,”韵兰走近素心,温婉地轻声细语,“韵绫她爱慕郎主,说不定会假借娘子要逃走之名,借机除掉娘子。”

    素心闻言,脸色更加苍白了。

    过了几息,她仿佛有些支撑不住,无力地扶住木壁。她纯净的脸上写满了脆弱与无助,偏头问道,“她爱他,与我何关?她为何要害我?”

    “这两年,郎主因为秦夫人的死极其痛苦,”韵兰知道,她要让素心与韵绫互相残杀,便必须将这戏做全。

    她收敛神色,“而韵绫爱慕郎主,不忍郎主如此痛苦,一年前她就发下誓言,若是遇见娘子,必定会杀了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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