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生活的理想】 (第2/2页)
碎地者吧? “不是,是叫‘来一发’酒吧!” “……” 来一发酒吧在开发区一隅,上下两层,超过十年的建筑,开发区的拆迁大军还没进攻到这里,从外面看来凄沧无比。 酒吧内面积宽敞,整体的光线有点晕暗,每张实木桌子上都点着蜡烛,试图营造出一种浪漫的气氛。但穿着暴露的酒吧女郎时不时传来浪笑声和划拳的哄笑声将这种气氛摧毁的七零八落。 角落还有一个男子卖力地拉奏小提琴,琴声悦耳悠扬,偶尔有路过的好心顾客会给他塞上一笔一块两块的小费。 来一发酒吧不是众人所知的那种有酒有DJ有艳舞有女人、能喝能嗑药能泡妞能打*炮的酒吧,那种酒吧其实叫“慢摇吧”,来一发酒吧则是传统意义上最初的那种喝酒闲聊的酒吧。 酒吧内,齐林和陈天火坐在小提琴手附近,打量着酒吧内的形形色色。 陈天火要了一扎啤酒,而齐林考虑许久才选择了酒单上惟一的非酒精饮料:柠檬苏打水。 怕曲飞翔人与羊的造型对酒吧造成轰动,齐林把他留在了外面。 “cao,阿逆怎么会来这么个破地方!”陈天火一口灌下近半黄水,心下算计多喝一点,狠狠宰齐林一下。 “是啊,这与他高贵的气质不符……”齐林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陈天火,心说你还真不客气,“平时他最不屑这种地方。” “人心隔肚皮,说不定他表面上装作厌恶乱七八糟的地方,其实心里是喜欢的。”陈天火此刻宛如资深心理大师,侃侃而谈:“平时他沉默冷静,好像对啥都不屑一顾,但我从他扶眼镜时微微翘起的无名指看出来,他是个闷sao的人,还有他借着手插到裤兜里挠裤裆的动作,证明他是一个特别特别特别闷sao的人,而且很可能是经常不洗澡甚至是那里有病……”
齐林瞪眼张嘴地看着陈天火,震惊得无以复加,没想到大大咧咧的陈天火观察竟这么细致,一个男人经常盯着另一个男人的裤裆看这是一种多么大的勇气啊……齐林悄悄把座位后移了一下,离开陈天火一段距离。 “我会跟你说当年他看还珠格格尔康跟紫薇亲嘴的时候背地里打手*枪的事吗?不会!我根本就不是那种背后说人坏话的人!”陈天火很自豪自己的为人,硬跟齐林碰了一下杯,咕咚咕咚将剩下的半升啤酒吞了下去。 “呃呵呵——”这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齐林赶紧转移话题,一拍桌子:“cao!这拉的什么小提琴,听得我都想吐了!” 小提琴手拉的是《魔鬼的颤音》,乐曲抒情又庄重,夹杂在顾客们觥筹交错的声音中反而感觉别样,不过对纯粹来这儿喝酒打屁的酒徒来说是一种额外的垃圾。 “就是,我拉屎的声音都比这个好听!”陈天火说话一直都是这么粗。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挺大,旁边的小提琴手也听见了,前面他们谈论的那个闷sao的朋友倒是无所谓,到了后面开始否定自己的音乐,小提琴手紧皱眉头,但依然很有职业cao守的忍下,专心拉着他的《魔鬼的颤音》。 齐林陈天火两人却像得了便宜卖乖,讽刺声音更大了,小提琴手最终忍不住手臂剧烈一抖,制造出一段难听刺耳的声音响彻酒吧。 酒吧内突然静下来,接着又恢复到喧闹本色。 没有人会关注小提琴手这么一个小角色,而且是可有可无却制造无用垃圾音乐的小角色。 酒徒小姐们不在意,酒吧的老板很在意。 吧台后面怒气冲冲走过来了一个挺着巨大啤酒肚却西装领结打扮十分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挽起袖子就是一巴掌朝小提琴手狠狠拍去。 “啪”一声,耳光连提琴手戴的大眼镜都扇到空中,提琴手却一把抓住了眼镜,又端端正正地重新戴上。 “怎么回事?是不是想死!”酒吧老板一边扇着提琴手一边痛骂:“你这个败类、寄生虫,来了这么多天光给我惹事,这次又拉破音坏我的生意,他妈的,滚!每个月三百块真是白养你了!” 又被重重踹了一脚,提琴手的小提琴摔在地上,椅子歪倒一边,他只用手护住头脸却没有争辩,而酒吧老板越骂越顺。 “扣两百块工资!妈的,真把老子气坏了!”酒吧老板话锋一转又翻出旧账狂骂:“我叫你拉《客官不要》、《午夜乱欲》,你他妈成天拉什么世界名曲,莫非要等我酒吧倒闭了才肯拉?” 提琴手擦掉鼻子慢慢渗出的鲜血,认真地说:“演奏世界名曲是我的理想,你当初也答应了的。” “理想”,除了满口胡柴的老师,现在几乎没懂事的人提过这个词语。 想不到满眼荒芜的开发区酒色弥乱的酒吧中,一个落魄受辱的年轻人口中说出这个曾经神圣的词语。 如此与世界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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