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桃花落 掌心烙 (第2/2页)
个带着宝石的孩子的父亲,且听他们描述,他们在那人的手中,招架不到一招。主人,这个世上,除了您,当真还有那样的人吗?”玄真问道,他未曾亲眼目睹玄冰与玄铁所经历的一幕,所以,思忖诸多,他亦难能信服。 一阵沉默。 而后,敷衍一般,女子说,“江湖本卧虎藏龙,而玄冰与玄铁,这种末流之辈被废掉,本不稀奇。下一次秋风城,便由你去。” “是,主人。那么玄真何时动身?” “现在。” {三}破水破情 一朵桃花飘落在肩,突然想起曾经的少年,想起有一只不安分的小手“夺走”了她的桃花,而后希冀为她亲手带上。 可是那一场愿望终究落空,并且以后再无机会为之画上圆满。十七岁,是很脆弱的年纪,十七岁的清角,眼眶中突然就蓄满了泪。 “角儿,在想什么?” 强制眼泪回流,转身别过花林,低头掩饰,“没…没想……没想什么。” 林渊未在意,又言,“武林大会群雄荟萃,然则其中并不乏蝇营狗苟之辈。到时谨慎行事,若遇危险能退则退,切记莫要逞强。” 对于清角,他总有不放心。那时冒然闯入他的桃花林的小姑娘,固执而又莽撞,如此行走江湖,太不妥当。 “谢……谢师父提醒,角儿记下了。”声音怯怯,生怕师父听出她哭过。 “那式‘破水’修得如何,破水一出,势必破敌,为为师演练一番吧。” 林渊手中是寒儿的木棍,清角退后两丈,一式“月影”游移,绵延凌厉,又配“游龙”步伐七星璀璨,看似斗转却已突至林渊身前,只难耐木棍生风,轻描淡写逼退清角。清角怒剑凝力,有穿林之风荡漾在小院之间,“破水”生成,势如破竹,可是她的眼中,却盛满被杀式惊动的簌簌落花—— 那一阵随着“破水”穿林而来的疾风,吹落太多花瓣,以至于那一刻带有倌送的景象,又在眼前浮现,将落花与曾经的少年相牵连,是多么不合适的事情,可是偏偏,欲罢不能。 所以,清角的“破水”被林渊破解得很轻松,连同清角手中剑,一并如花般,落在脚下。凶猛的招式,因清角的分心而支离破碎,不伦不类,就像一场无聊的戏演,收场得很惨淡。
“尔满心杂念,如何练得好剑。”林渊之语染怒。他为何会如此生气呢?他甚至连同自我皆不明了。 “我……”欲言,却不知如何作解,不可置否,她到底辜负了师父的苦心一片。 “‘破水’一出,势必破敌。若不坚决,这式‘破水’你永远不要用。”过了那个怒冲心头的瞬间,他才明白,他只是太担心。如果这是一场生死之争,他的徒弟,势必已丧失性命。 而清角,垂首不言,她,不敢多言。她怕一出口,就暴露了哭腔,可是,悲凉甚至爬上了咽喉,那一声哽咽她终究没能忍住。 此时林渊方发觉,清角的脸颊,有泪滑过。对于姑娘家,他从来参不透。 或许,是方才言语颇重。 或许,是那一式出手震伤了徒弟的手。 “对不起,是为……是吾出手重了。” 可是,这一句,反而惹得清角的眼泪更汹涌,“对不起,师父,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人是徒儿。” 他们不该如此生分,可是此时的歉言,清角只觉不够。她甚至想跪落双膝来惩罚自我的辜负。却有一股力打碎了她的想法,将她轻巧托起。 他的徒弟啊,平时练剑从来不是这般模样。他,怎么没能提早发现。 “角儿,有何心事便对为师说吧。” 而清角,最听,师父的话,不隐瞒,不保留,不掩饰此刻脆弱的心情。 “看着那些簌簌落下的花瓣,角儿想起了,倌送。”曾经的少年亦已如花朵般凋落,在最繁华的季节,在本该温暖的时光里。 在练剑之时不该浮想太多,可是这一刻的林渊,偏偏不想怪责——会触景伤情的,从来不止一人。那一种心情,他懂。 “角儿姊姊,你怎么哭了啊?”从桃林玩耍归来的寒儿突然“闯入”,看见清角在流泪,不禁问道。 “没…没事。”匆忙抹掉泪,清角尴尬地回言。 但是,此情此景,说没事,骗不了八岁的孩子,“爹爹,爹爹,您别怪责清角姊姊了。您曾说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是吗?”虽然并不明了事出何因,但寒儿求情的话,已脱口而出。 “玩耍累了,就先归屋歇息吧。”其中繁复,林渊并不欲与寒儿作解。 “唔……”寒儿努起嘴巴。他慈爱的父若严肃起来,他从来不敢多说话。这一刻的他啊,很想为清角姊姊擦去眼角泪,但是一直被当做小孩子看待的他,又能给予多少温暖与温柔? 归屋的身影,被融融日光拉出三丈寂寥。他,很想长大。 “很想他吧。” 清角微楞,抬头对上林渊的目光才知道,原来是师父在对她言说。 想,不与情爱相关,却更铭心刻骨。默默点头,“师父,若不是倌送,角儿或许来不了这桃林了。” 微叹,相见不过几面,但是林渊却能看出,“那个孩子,确是可塑之才。”林渊之言,并非客套的夸赞。相处短暂,然他却可看出,一个人的器量。 “角儿曾不让他从树上摘下盛开的桃花,他啊,就笨笨的,在树旁等,等一朵花儿被风吹落,然后为我带上。他啊,也是个固执的人。”会万般想念,并不仅仅因为奋不顾身的倌送救了她的性命,而是因为十几年的朝夕相处之中,清角从来未曾预想过,倌送会有突然消失的一天。消失得,那么突然。 林渊,不知如何安慰。有时的他,也很笨。 抹干眼泪,就像没有哭过一样。“不说这些了,师父。角儿再练一遍‘破水’,行吗?” 林渊知道,清角不会再分神,但是他依然拒绝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 “师父,对不起,不管怎样,是我错了,您责怪我吧。”清角说道。 “为师并未有怪责。为师只是不想你,练成一把悲伤的剑。你的剑,应该带着温暖的力量。”林渊不想,他的清角啊,每次用到这一式“水月”,皆会念起悲伤的旧事。他对清角,寄予太多希望。 ——温暖的力量,就像这满林灿烂的桃花。 就像,一朵被交到清角手中的花瓣,带着淡淡的芬芳。 而对着林渊归屋的身影,清角,又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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