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酆都鬼 地狱城(二) (第2/2页)
,竟然无意撞见了你的徒弟。曾经的恩怨,今日必将有所了断。”七星语声渐狠,可是他看到,那层冰冷之下,是渐而明朗的轻蔑,身为鬼棺之主的他,却在眼前,淡若云烟的林渊面前,尘芥般卑微渺小。 “曾经的恩怨?对不起,阁下是谁,在下已记不得。不过这一笔仇怨,我们必然是结下了。阁下敢再动她一下,在下今日绝不留你全尸。”淡淡轻轻,暖阳变冷,若是某些蝼蚁以为修炼几年便可与“血灾”比肩,那么他不惜再动神功,让他们看清,天地鸿沟。 七星牙关挤出几字,对着身边的覆云,“去废了他,他不敢轻举妄动。” 覆云迟疑,却并不敢违抗,然则他的成名快掌还未显现,却有一道剑气奔袭而来—— 手中无剑,凝气为剑。这一式“破水”,覆云还未看清,他便已凋零,被轰倒在身后的桃树下,而后站起,惊恐逃离。身法未动,便已怯懦,覆云带着武者的大忌,又如何能挡得住“血灾”的破水之式? 七星冷汗密布额间,他终于知道,这种寻隙,等于自寻死路,“‘血灾’,今日本帮主就算死,亦要你的徒弟在黄泉路上与我同行。” 冷血残酷,血灾无情,如果必死无疑,那么他如今唯一的尊严,便是不让曾经求饶的情景重现。可是突然的转机让他的心神又重新振奋。 “在下数三声,阁下若还在吾眼前,那么就永远不要走了。”林渊说道,而数声未起,七星早已丢下清角奔入桃林,这片桃林之阵的走法,他已清楚记下,可是就算能铭记一生,他亦永远不会来了。 寒儿匆忙奔到清角身前,“姊姊,姊姊,你怎么样?” 可是清角垂首不语,她还有何颜面面对身前的父子二人。绳索被解,一股真气渡入她的体内,明明缓解了伤痛,可是她的眼泪却突然决堤,“师父,是我没用,我根本不配做您的徒弟……”
清角强撑,便是为了这一句道歉,而后终于不耐一路折磨昏迷过去。林渊将清角抱在怀中朝小屋走去,残酷江湖,纵是曾经的“血灾”亦受过几多伤痛,然他见不得,是身边人遭受如此磨难。他可以云淡风轻,可是又有谁能知道,心中波澜四起的怜惜,早已令他动了杀心。七星覆云?在动怒的“血灾”面前,只是残废。 运功为清角疗伤,又煮了清粥给清角喂下。待到清角转醒,申时已过半。 明明伤得很重,可是床上的姑娘却似想起什么,匆忙起身,不顾在旁看护的寒儿相阻,寻到在屋外煮药的林渊。 林渊面见清角神色,知是有事发生,却又难免怪责,“为何如此不爱惜自我,有事不妨伤好了再说。” “师父,来不及了,徒儿有事求您!”边言,边跪下双膝,普天之下,她能求的亦只有这一人。 林渊扶起清角,言道,“何事竟如此着急?” “师父,徒儿求您出山,地藏山被困了百余正派豪杰,若无您,他们必死无疑!”清角哀声求道,她非心系天下,她只是知道若救不了楚云帆父子,她必难安一生。 林渊眉皱,亡妻的遗愿又在脑海闪现,再不理江湖事,他曾郑重应下。可是有些事,他若不知自可云淡风轻,然若知晓,又必然心存芥蒂。 清角知道已拖不起,从地藏山被七星带到此处,已过了一天,天诛阵中的侠士纵无伤病,亦会被饥渴摧残。 “师父,徒儿求您,救救他们。” 而有些事,不能优柔寡断,或许太对不起亡逝的妻,只怪八年隐居,他亦不能背弃骨子之中犹存的正气。 “寒儿你留下,为父会尽快归来,角儿,我们走。”林渊转身,却被身旁的寒儿抓住衣襟。 “爹爹,我也要去。”寒儿抬头说道。 “不可胡闹,此行并非玩乐。”林渊厉言,那一片血色的江湖,他怎忍心带着寒儿闯入。 清角伏下身子安慰,“寒儿,师父与姊姊很快就会回来。”而言罢,却闻八岁的孩子有一声叹,“寒儿只想帮你们。” 林渊抚着寒儿的头,“这几日,你莫出桃林。简单饭菜,为父亦教过你,将就几日想必不难。” 寒儿转念,灵光一动,“爹爹,我不出桃林,可是那两个学会了迷阵走法的坏人若在你们离去之后又偷偷找来怎么办呢?” 寒儿所言,并不无道理,七星与覆云若回,凭小小的寒儿如何抵挡?桃林迷阵他可以再换,可是时间仓促,必然不及。 寒儿看出父亲已有动摇,又言道,“爹爹,你就带着寒儿去吧,寒儿绝对不会给您和姊姊添麻烦的。” 如此一来,林渊无方,无奈一叹,只能从下,“此行或有危险,你切记不可顽皮。角儿,带路吧。” “是,师父。”清角言道,寒儿亦随之重重点头,他不想与父亲分离,并非怯于独立,只为千真万确,他想为父亲分担这条路上的艰辛。尽管他初学的剑法苍白无力,但至少,他还拥有一双,可以为父亲擦汗的手,并且在危险来临之际,他会——奋不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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