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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klj (第3/5页)

前辈生性本来最是温柔和婉,如今变得如此,必定是曾经遇着一些十分伤心之事。”

    “你怎会知道我以前的事?”

    “在下虽是揣测,但..”

    “揣测?老实说,你是否那老太婆派来搜寻我母女的人?”

    语声沉厉,有如雷鸣。

    铁中棠声音不变,道:“前辈口中的老太婆,可是盛大娘么?”

    白发老妇神情大变,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她一听“盛大娘”三字,便仿佛生出畏惧之心,身子竞微微颤抖起来。

    铁中棠道:“前辈只管放心,在下亦是盛大娘的仇人,而且对前辈的遭遇同情得很。”

    “我有什么遭遇,你怎会知道我的遭遇?”

    “昔年武林中,曾经有一位名传江湖的女剑客,‘柔情手’水柔颂,想必就是前辈了。”

    白发老妇身子一震,道:“水柔颂..水柔颂..”忽然双掌一撑,自床上飞掠而起。

    铁中棠只觉眼前一花,衣襟已被她一把拉住。

    水灵光一直不知道他们在说的什么,此刻神情大变,颤声叫道:“娘,你..你..老..老..”

    她已被惊得呆在地上,半步动弹不得。

    只听白发老妇厉声道:“说!你怎会知道我是水柔颂?”她双腿动弹不得,此刻已跌坐在地,但掌力之惊人,已将铁中棠衣襟捏破。食、中、无名三指的指节,紧紧抓在铁中棠前胸骨上,只要手掌向前一送,铁中棠便要胸穿骨袭。

    哪知铁中棠神色仍是丝毫不变:“前辈如此相逼,在下呼吸都难以畅通,话更说不出来了。”

    “你知道我十分想听,是以便故意要胁,是么?”

    “前辈果然有知人之明。”

    白发者妇恨恨凝注了他半晌,终于松开了手掌:“快说!你若不说得清清楚楚,我更要将你生袭成八块。”

    铁中棠道:“在下心情不适时,也不会说话的。”

    白发老妇胸膛起伏,显见在勉强压制着胸中的怒火,也勉强压低了声音,道:“好好,你快说好么?”

    水灵光在一旁看得更是惊奇。

    她从未想到自己的mama竞会有一日对人如此忍气,一时之间,她不禁对这少年更觉神奇。

    铁中棠却已经在说了:“此事说来,其实并无玄妙之处,紫心剑客盛存孝,自十七岁起,先后娶了三房妻室,却都相继而死,据盛大娘在江湖散布之言,说是三位盛夫人都是死在我大旗门人手中,但家师却十分惊奇愤怒,只因他老人家深知大旗门弟子绝未向这三位夫人下手。”

    白发者妇面容一阵扭曲:“钱立珊、华向明两人,难道也不是大旗门下杀死的么?”

    “大旗门数入中原,深仇未得偿雪,却替武林中一些不肖之徒背了不少黑锅,他们深知大旗门一击不中,便要全身而退,是以便将许多笔难算的帐,转到大旗门的头上。”铁中棠说:“那时家师便十分怀疑这些事都是盛大娘弄的手脚,她生怕媳妇夺去儿子之爱,竟下毒手杀死目己的媳妇,只是她手段毒辣jianian狡,不但瞒过天下耳目,更将盛存孝瞒得风雨不透。”

    “你只当盛存孝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他只是在装糊涂而已。”

    “难怪他直到今日,还不敢续弦娶亲。唉!此人倒当真不愧是位孝子!”

    白发老妇默默垂首:“他原来还没有续弦..”忽然又厉声问道:“但你怎么会知道我便是水柔颂?”

    “这位姑娘姓水,在下又看出前辈你必有隐痛,所以灵机一动,便试探着唤了一声‘盛大哥’,前辈果然面色大变,那时在下便知道揣得已不远了,唯一还有些怀疑之事,便是觉得前辈似乎比应有的年龄要老得多了,但后来一想,艰苦的岁月,忧愤的心情,自然易催人老,是以在下才敢断言,前辈必定就是将近二十年前被盛大娘暗害的柔情手水柔颂!”

    凄清黯淡的光线里,只见这柔情手水柔颂幽灵般坐在地上,满面俱是悲愤哀伤,显已落入往事沉痛的回忆中。

    水灵光睁大了眼睛,一会儿望向铁中棠,一会儿望向她母亲,忽也坐到地上,轻轻啜泣了起来。

    良久良久,水柔颂方自缓缓道:“想不到你的思想竞如此敏锐,你..

    你揣得全都不错。”

    她咬一咬牙,恨声接道:“约在二十年前,我五家在这山上与大旗门人苦斗数日,终于稍稍占了上风,但我已精疲力竭,又有了身孕,便悄悄去求盛大娘,让我早些回去,哪知她听了我的话,竟忽然狞笑了起来,她说绝不许我再生儿女,夺去她儿子的爱,我才自一惊,她已将我推下了悬崖,我虽能侥幸不死,但两条腿却己..”她面容又是一阵扭曲,忽然顿住了话声,目光中立刻充满悲哀与仇恨。

    铁中棠叹道:“前辈你在那种艰苦的环境下,仍然生存了下来,晚辈实在自心里佩服得很!”

    水柔颂恨声道:“那一段非人所能忍受的日子,将我折磨成这般模样,但我毕竟还是活下来了!”

    她那充满仇恨的目光,缓缓移向铁中棠,接道:“那时,我正和你此刻一样,疲劳、悲哀,而又重伤。”

    她面上慢慢起了一丝狠毒的笑容,望向铁中棠道:“但我是女子,既有身孕,又成残废,情况还远比你绝望的多,我还能在这种环境中单独生存下来,你一个男子汉,为什么不能?”

    铁中棠心头一寒,道:“前辈的意思..”

    水柔颂厉声道:“我虽不杀你,但也不能养着你,你快些给我滚出去,否则..哼哼,说不得我只有动手了!”

    她手掌一撑,掠回床上,再也不看铁中棠一眼,水灵光伏在地上,低低啜泣,也没有劝阻之意。

    铁中棠木然呆愣了半晌,他已用尽所有的智慧,要想打动水柔颂的心意,但此刻,他自知已完全绝望。

    他紧握双拳,抬起目光,挣扎着站起来,挣扎着走出去,但方出洞外,他便立刻倒在地上。

    为了有用的生命,他愿以自己所有的力量与智慧挣扎奋斗。

    但是,他却绝不乞怜,更不哀求。

    食水与山粮,已使他略为恢复了些许精力,但自洞内走出的一段路,却又使他全身脱力。

    他四肢舒展,仰卧在地,尽量松懈了全身的肌rou与神经,然后,他尽力集中精神,默默调息起来。

    仰首望着天色,暮色已将降临,一场更艰苦的奋斗也已将开始——生存的奋斗,不但艰苦,而且残酷。

    他知道在黑夜未来之前,他必须先要找一处栖身之地,才能躲避蛇虫与蚊蚁的袭击。

    太阳落山后,沼泽间便散发出一阵阵白雾般的臭气。

    他寻了些枯藤绑在腿上,屏住呼吸,仔细选择着道路。他行事谨慎仔细,绝不走失一步。

    仰首望去,暗蓝色的苍穹,已现出一弯淡白色的月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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