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大结局(一) (第3/4页)
凌墨的唇边露出一丝苦笑,侧了身子,让五皇子进屋。 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 春寒料峭,室内没有炭盆,源源不断的寒意从脚尖开始,一点一点的慢慢侵蚀,最后蔓延全身。 桌边两人对饮。 凌墨接过五皇子为他斟的清酒,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仰脖,然后一饮而下。 这世间的留恋太多,千疮百孔的伤口,让他变得麻木不堪。 也好,如果这一杯酒就能让他解脱的话。 闭上眼,却再次浮现起一张少女清丽的面容来。 紧接着,那脸上的稚气渐渐消散,与另外一张精致面容交替出现,来回变幻中,两张面容最终重叠,最终定格在一张写满了倔強的脸上。 他突然特别想再见她一面。哪怕只是一眼。 只可惜…… 眼前浮现起她为南宫懿挡那一箭的画面来。那一箭穿心而过,之后宫中便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她怕是……早已不在人世了吧? 南宫懿怕是不想再留着他了,让五皇子凌玺来送他最后一程,这做法,倒还真是体贴。宫中何人不知,曾经他们两个的关系是最好的? 不过也好,终于能够解脱了。 “六弟,你怎么了?接着喝啊……” 五皇子的声音骤然响起,凌墨猛地一惊,睁开了双眼。 见他这副模样,凌玺心中了解了七八分,笑了笑,“别想多,没人对你动手。” “为什么?!” 凌墨像是瞬间从云层跌落下来,皱眉质问。 为什么? 他都已经是这样了,为何还不能解脱? “六弟,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五皇子看着他。 错在哪里? 凌墨愣愣的想着,他不觉得他有错在哪里,他哪里都没有错! 他是天潢贵胄,他一出生就注定与别人的命运不同,他是皇帝的嫡子,那个位子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他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 何错之有? 错的是他的父皇,是南宫懿,是所有那些不理解反对他的人。那些人才是真正的错了。而不是他。 只不过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他现在输了,沦为阶下囚,没有什么可说的。 所以,他笑了起来,“五哥认为我错在哪里?”,眉眼明媚,犹如多年前的鲜衣怒马少年。 五皇子看着坐在对面的人。 长期待在荫蔽之地,加上情绪的频繁剧烈波动,让他原本鲜活的面容变得有些苍白。眼神黯淡无光,青色细碎的胡茬若隐若现。整个人看上去疲惫不堪。可就算是如此,一笑起来,却显出一种极致病态的美感。 “你错在太高看了自己。” 从小养尊处优,众星捧月的生活,让凌墨身上充满了自负。以为全天下都要围着他转,认为任何事情都是理所应当。 可这天底下,又有谁会无缘无故的对另外一个人无条件无目的的付出?又有多少事情是真的是理所应当而不是利益所趋? “人的命都是握在自己的手中,没有谁是注定会成为什么,也没有谁注定会低人一等。其实人的一生,就是在不断选择的过程。你的命运,大多取决于你的选择,而不是别人。” “所以你选择了装聋作哑,吊儿郎当来逃避苟活吗?” 凌墨哂笑。 就算他如今是阶下囚,也不需要一个懦夫逃兵来给他说教。 “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五皇子有些无奈。 明明是拿的一手好牌,最后却被他打成这副样子,除了自己,还能怪谁? “你完全可以不必如此……” “那我应该怎样?” 五皇子反问。 难道像他这样,把自己折腾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终生被囚禁在这活死人墓里吗? 雨越下越大。 密集的雨水顺着屋檐瓦缝往下,在檐前汇聚,然后大颗大颗的滴落下来。 银壶中清酒已见底,五皇子起身,打算离开。 待走到门口,他却又停下了脚步。 “对了,今日有消息传来,昌源公主在和亲途中私自出逃,不小心跌落山崖,遇上豺狼,撕咬的血rou模糊……” 凌墨正用手指叩着桌面,听到这里,动作迟滞了一下。
都走了吗? 所有人都走了。 只有他,还在这活死人墓里苟延残喘。 他一挥手,直接将桌面上的杯盏尽数扫落在地,再次抬头,屋内多了四个凶神恶煞的黑衣暗卫。 “放心,我不会想不开自尽。”,凌墨低垂着头,苦笑。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转眼间,黑暗便会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他不害怕,反而有些烦躁。他想快些将这一辈子过完。 只是每天数着日子,被暗卫日夜盯着,连死都没法死。 这样的一辈子,该要有多长。 五年后。 “这么多的女子,难道你就没有一个满意的?”,雍和宫里,已经荣升为太上皇的昭阳帝,看看宫人手中的那一轴轴画卷,又看看面无表情站在原地的南宫懿,忍不住仰天长叹。 老天,堂堂的一国之君不册立皇后也就算了,也嫔妃也不要,嫔妃不要就算了,甚至连暖房的宫女都被他全部撤掉,这…… 正当壮年的太上皇,有些担心的看着眼前的年轻皇帝。不近女色是好事,但过于不近女色……他已经开始忧心大业国的皇族子嗣问题了。 “你看这位顾太傅的孙女,清丽脱俗,亭亭玉立;还有这位,吕将军的嫡女,英姿飒爽,豪气干云;还有……” 南宫懿静静的听着,听完后,默默的退出雍和宫。 走出宫门的瞬间,红霞漫天。 站在城楼上凭栏远眺,巍峨的皇城尽收眼底,犹如一张巨大的墨色棋盘,千百年来,多少人在上面落子,最终又有多少人能够胜出? 阴冷的计谋,尔虞我诈的争斗。 昔年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胜败转头空,只剩下这皇城,矗立在原地,笑看沧桑。 夕阳城墙,雨落重檐。 凭栏远眺。 所有的一切都渐渐远去,最后在他的眼前化作一点,像是不小心滴落在宣纸上的墨渍,时间一长便消逝无踪。 不仅仅是昭阳帝,最近满朝文武都在拿他的婚姻大事说事,不封后,不册妃,成日埋头于政务之中,断绝与宫中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