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试身手(八) (第1/1页)
李潘倒吸一口冷气,“事关重大,恐怕不是你我二人的力量能够彻查的。” 案子查了十多天,两个人都束手束脚,进展缓慢。 “李大人,若是侍中李承业的案子没有证据,大人是不是该结案了。”一早,宣王亲自来到京兆尹府衙,一开口就是直接命令,毫无商量余地。 李潘手中翻阅卷宗的动作并未停止,“既然案子交给京兆尹,那我便不能随意结案。”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够顶住多久,满脸严肃的看向宣王,“下官当然会还给天下人一个公道。” “大胆!”宣王一声呵斥,府衙内的人跪倒一片。即使李潘并不愿意,也不得不跪下。 “本宫没想到宣王现在如此清闲,京兆尹的案子,王爷也打算亲自查办?”门外响起清亮的女声,紧接着是四个官婢护送着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走进来。 她一身紫色金丝长裙,头戴紫色水晶簪,优雅却不张扬。 “见过皇姐。”宣王极不情愿的问候,“皇姐今天怎么有空管这些闲事?” “和宣王一样啊!”长公主并未点明,“王爷为天下事所累,这点儿小事交给本宫督办就好。” 她顶着皇上亲生jiejie的身份,是现在唯一一位在世的出嫁公主。况且,李潘也是她的小叔子,里外都是一家人。 宣王气闷,一甩青黄色的衣袖,气冲冲的出了府衙。 “秉公办案就好。” 长公主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也离开了,留下不明所以的李潘。看来,李承业是当真留不住了。 李家满门入狱,皇后立刻赐了宜贵妃三尺白绫。曾经皇帝身边近臣的李承业侍中,人生也将草草了结。 白灵芙站在昏暗的刑部大牢中,握着李启的手不肯放。“启哥,你不能抛下灵芙。” “灵芙,这辈子我们无缘做夫妻,下辈子我一定要娶你。” 牢头紧张的过来提醒,“白小姐,你得出去了。” “启哥!”她默默流泪,死死的勾着他的手指。“我去求父亲,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李启摇摇头,“不要让白大人陷进来,让他再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作为李家的长子,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深知这场斗争中,父亲全然溃败,他自然不能可能活着出去。 白灵芙没想到,这一面,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李启。 判决书是在晚上下来的:次日午时三刻,李家人满门抄斩。 灵芙晕倒在房间里,等她醒来的时候,自己的父亲——户部尚书白兴礼守在床前,“芙儿——” “父亲,你去求求宣王!” “芙儿,你不懂。”白兴礼连连摇头,如此雷厉风行的做法,根本就不是李潘的行径。 白灵芙蜷缩着身体,呜咽的哭着。她甚至宁愿自己已经嫁给李启,这个时候就能和他共赴刑场了。 成凯还是一张死人脸,似乎这一府的性命根本就和他无关。宣王坐在主位上,脚底是一片茶杯碎片。 “长公主明显是和我作对!” “多说无益。”他冷冷的回了一句,“王爷已经对李家人下了杀无赦的命令,李潘也该明白不会继续追查。” 原来,宣王才是李家人的催命符。李承业既然是弃子,那就该断得彻彻底底,越早越好。 宣王终于放下这件事情,“叶浩言那边你盯紧了。” “嗯,不会让他有机会查到什么。”成凯的眉宇丝毫未动,黝黑的眼眸中,依旧波澜不惊。 宣王也不明白,为何他这一幅冰山脸的模样,会成为京城中众多大家闺秀追捧的对象。 成凯从宣王府出来,漫无目的的沿街溜达着。 他真是没想到,那人有如此手段,能一举扳倒深宫大院中的贵妃娘娘。况且,她又怎么会知道宜贵妃常年服用不孕的药物? 他费尽心思都猜不透她七窍玲珑的一颗心,徒增烦恼。 随意阁中,咏白公子提着难得一见的桃花酿飘落在房间里。“庆祝一下。” “你想把我灌醉。”依云随手把医书放在身边,“事情既然已经结束,你还过来做什么?”
“过河拆桥。”他顺势坐在她身边,“我就是有一事不明。” “我什么都没做,能让你浑身酸痛的毒和宜贵妃的毒,你只能知道一个。” 咏白紧闭嘴巴,牙齿磨得吱吱响。 “我要是你,就会想知道关于自己的事情。宜贵妃毕竟已经是个死人了。”她言语中轻松的不像话,仿佛死了这么多人,在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咏白公子那是正常人吗?怎么能用常人的思维去想他? “我要知道宜贵妃的毒。” 依云轻啜一口桃花酿,喟叹一口,“好酒。” 他像个话唠一样在她耳边嘤嘤嗡嗡,“快说快说快说!” “我进宫过一次,在她身上涂了些毒。宜贵妃最喜欢吃蟹黄豆花,只要她吃这道菜,毒素被激发,就如同中毒很久一样。” “就这样?”咏白觉得不可思议。 “就这样!” “你说得简单!”他反驳一句,“你怎么知道她什么时候吃蟹黄豆花?你又是怎么进宫的?你怎么知道一定会见到她?如果她察觉被下毒了,你又如何脱身?” 一个个问题横亘在两人之间,依云却没有回答。 他害怕她的每一次行动都抱着鱼死网破的心,如果稍出差池,可能就是她自己的灭顶之灾。 他难得严肃,一字一顿,“我警告你,别以为滴水不漏。” “就算是漏了,死的是我,不是你。” 就连说起性命攸关的大事,她还是那副云淡风轻。 咏白气得倒吸一口气,“再跟你说下去,我能少活十年。” 依云难得没有和他拌嘴,沉声点头,“嗯,我知道了。” 他还以为自己又要苦口婆心的劝说,已经准备好的长篇大论顿时都堵在嗓子眼。 一杯香醇的桃花酿洒在地上,刚刚还狂笑不已的她眼泪横流。只见她嘴唇动了两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你在说什么?”咏白盯着疯了一般的她,关切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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