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爱情公寓出来_第一百六十三章 豆蔻之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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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三章 豆蔻之死 (第1/2页)

    黑暗中,不知年月。

    张伟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一幕,让他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呆滞。

    陌生又熟悉的床铺,潮湿的空气中,夹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胭脂味,眼前是一张原本看起来有些高傲的漂亮脸庞,此刻它的主人眼中却是满满惊喜和忧伤。

    等到张伟意识慢慢回归身体,浑身上下,到处都感到疼痛无力,还有四肢的皮肤不知为何有多处火辣辣的感觉,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完全使不上劲,最后只能放弃,躺在床上对那个叫做玉墨的女人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是豆蔻,她把你从外面拖回来的。”玉墨拿着毛巾,给他擦拭着脸,道。

    “豆蔻?怎么可能,她是怎么找到我的?”张伟愣了下,难以置信问道。

    “这我们就不清楚了,她拖着你回来的时候,你浑身都被泥巴包住了,浑身发着恶臭,我们都吓了一跳,还奇怪,她不知道从哪个臭泥塘里,拖回来一个死人呢。等她给你洗澡的时候,才知道是你。”在玉墨旁边的怡情,也把脸凑过来道。

    “洗澡?”张伟这才发觉,自己好像是全裸的躺被子里。

    “是啊,我们就在一边看着,豆蔻洗的可仔细了,把你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洗的干干净净的。”

    红菱笑着接道。

    这个女人笑起来的时候,一边脸上的黑痣,也好像再笑着。

    “哈哈~”四周的女人,都笑了起来。

    “……”张伟。

    张伟懒的理会她们,记得之前他为了躲避追踪而来的鬼子小队,跳进了山坡另一边那里的一个臭水沟中,把整个人都沉进去了,自己都不知道憋了多久的气,然后就因为缺氧和伤势过重,失去意识了。

    该庆幸发现自己的人,居然不是鬼子,而是豆蔻,不然这次他真的要死在那了。

    豆蔻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的?

    “告诉我,从我离开后,教堂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张伟微皱了下眉,问玉墨道。

    玉墨叹了口气,缓缓说起,张伟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

    那天他离开教堂,没有多久,就有一个鬼子的联队,包围了教堂,其中鬼子军官和约翰,哦,就是那个装扮成神父的西方男子,一番交涉后,留下了一些食物,并派兵留守在教堂四周,说是保护教堂学生的安全,并过两天会来教堂,听学生们唱歌。

    到了晚上,当约翰带领学生安葬完死去的两个女学生时,她们才发现,豆蔻竟拖着他回到了教堂,也不知她从哪里找到的他,又是什么从鬼子的把守中,把他运了进来。

    据豆蔻说,她是在张伟刚离开教堂不久的时候,就跟过去的,回来的时候,是趁着天有些黑,把守的鬼子吃饭的时候,从教堂后面的一个被遮挡住的狗洞中,把他拉进来的。

    那时候的张伟,早就没有了知觉,身体都是冰冷的,心跳也是一下有一下没的,大家都以为他死了,却没想到,他的命居然这么硬,这样都挺过来了。

    张伟心下也十分的惊奇,原本以为自己这一次恐怕难逃一劫,想不到兜兜转转又被救回到了这里。

    以为可以把欠下的还清,却没想到越欠越多,他能想象到一个柔弱的少女,把另一个人,从公里外的山林中,拖回来,一路上该是多么的辛苦和煎熬,更不要提还要在野兽的包围中,安然的将他带了回来,里面的艰险又该有多少。

    到底她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费这么大的代价拉回一个将死的人,到底图的是什么?

    张伟实在想不通。

    张伟看了眼四周,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不由问道:“她人呢?”。

    这话像是一盆当头浇下的冰水,瞬间让地窖里的气温降了下来,这些个女人情绪变的很忧伤,连玉墨的眼睛都红了起来,多愁善感的怡情小声的哭了起来。

    张伟眉头皱了起来,心里感到一股突如其来的压抑和难过几乎快要让他喘不过气。

    “她,什,么,了?”张伟紧紧的盯着玉墨的眼睛,咬着嘴唇,一字一句问道。

    玉墨,从怀中掏出一卷丝线,这是琴弦线,红色的琴弦线,像被血液泡过一般,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

    “她死了,是被流弹打死的,没有受苦。”

    张伟接过琴弦的手,不由得有些颤抖,瞳孔涣散,脑海中只想着:她死啦。

    死,啦?!还没来得及,把欠下的还给她,还~

    没来得及告诉她,自己的名字,还~

    没来得及,给她一个回复。

    张伟把手中的琴弦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眼中没有了间距,只是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他记得。

    他喝进肚子里的汤,是她从楼上那些看不起她们的女学生手里抢来的,因为这碗汤,她鬓角的头皮少了一块,那天豆蔻痛骂诅咒那些女学生,十足的小气,长大后活该被男人玩弄抛弃,手上又细心的把调羹上的汤,不厌其烦的吹凉。

    他身上穿的花花绿绿的衣服,也是她从这里的几个窑姐那,舔着笑脸讨来的,她承诺以后自己,多接些客人,给jiejie们买新的,可转头她就对撇了撇嘴,表示不屑。

    他肚子缠绕的布条,是她用长了冻疮的红手,一次次洗干净,偷偷的爬出了地窖,在通风处晒干后,晚上又偷偷的收回来,即使这样上面还是被鲜血染红,也不知有多少是他的,又有多少是她的。

    每天他都要被她叫醒好几次,时不时的她就要问句肚子痛不痛,是不是想撒尿,要不要拉屎,第一次扶着他上厕所的时候,她眼睛都不眨的盯着看,还笑道:看你人不大,本钱倒是比所有她接过的客人都足。

    也知道。

    她不是个良善的女人,不避讳自己的出身,也不觉得是件多羞耻的事,还经常拿那些恩客的行为当做笑话,讲给他听,自己没有,又想要的时候,就会去偷去抢去骗。

    之前她对窑姐们说他长的像她弟弟,可她连自己姓是什么都忘记了,可能是见到他的第一面开始,她就想要他了。

    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一个才十五岁的女人,她死了,她为什么会死?到底错在了哪里,为什么?

    坐在床边的玉墨,将头低下来,听到张伟的话,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来,哏咽道:“豆蔻说,想给你弹一首好听的曲子,秦淮景,一根弦弹不行,四根弦就可以了。迟了,你就听不到了。”

    秦淮景,什么乱七八糟的曲子,至于吗?至于吗?!

    这个,这个…。

    张伟无声的笑了起来,笑得肝肠寸断,笑的泪流满面。

    染血的琴弦,不再是琵琶的线弦,是刀,一下下劈在张伟心里冰川上的刀啊!

    身体突然变得好疼,痛入心扉的疼,张伟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气息,浑身如针刺一般的疼痛难当,气息时有时无。

    啊~

    张伟压抑着喉咙发出低沉嘶哑的吼叫声,如同受伤的野兽,在地窖里所有窑姐惊恐的目光中,他的头发和眉毛一点点变白,如同黑夜中的白雪一般,白的渗人,冷的直透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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