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水芙蓉_第四十四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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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 (第2/3页)

早稻新米粥,现在象买臭狗尿,只能喂猪养鸡,你能有早稻种香米,准能赚大钱,就看你会不会做生意罗!”售货员笑了说:“老人家,赚钱的生意谁不会做啦,就是那个得了五百万元奖的袁隆平不知怎么搞,就是不研究出早稻香米,是成心不让我们生意人赚钱,也不让您黑泥腿赚钱,哈哈。”刘老汉知道他在说逗趣的俏皮话,心想这生意人的嘴巴怎么让阎王爷给的一个样。刘老汉没有时间和他逗趣,还一本正经地说:“过去我们湖区的红米就是好吃,不知怎么搞的,现在绝种了,国家也不安排人来研究,红米为什么好吃,是因为生命期长,日照时间长的缘故,阳光雨露滋润万物呢,所以早稻生长期不如中稻长,所以早稻米不如中稻米好吃。”售货员又笑着说:“您老人家没长后眼睛,要把那红米稻种留在现在,您老定发大财了。”刘老汉又说:“同志哥,你不奚落我了,从古到今,哪有拌块死土的人发财的,不说了,你把你最好的早稻种给我称二十斤。”售货员转身去给他称稻种,嘴里还在说:“现在就有拌死土的人发了大财的,吴村的一人去年种了二百多亩的中稻,赚了快十万喽!”刘老汉用带来的蛇皮袋装好早稻,又让售货员开了包化肥,最后付了一百元钱,几块钱的零头让售货员给抹了。售货员热情地帮刘老汉把肥料搬到河边的小木船上,刘老汉正拿着竹杆要撑开船离岸时,岸边来了仨贫民模样的人喊住他:“喂,老伯,我们想麻烦您一下,搭个便船。”

    他抬头望去,见仨人个个面善,不象是游子歹人的,便问:“你们去哪儿?”其中一个小点个子的反问道:“您是桐梓湖村的吧?”其实他已问过售货员。刘老汉耿真地说:“我是桐梓湖的,远着呢!”小点个子的说:“我们正好顺路呢!”他说着向那二人递了个眼色,示意按他说的意思办。刘老汉猜想着,而且是往好处想,他们有点象过去的知青,肯定是来返乡寻旧的,明明是经过打扮了的普通人衣着,但还是少不了大城市里的气质。刘老汉用竹杆撑着船,让他们上船。小点个子的跳上后船马上摇晃起来,刘老汉忙说:“稳住,稳住,船摇人不动!”并使劲地支撑着船的重心,随后另俩人也上船来,刘老汉招呼说:“你们都坐下,就坐在那化肥袋上。”然后,娴熟地撑开船。小木船温驯地摆正到小河中,刘老汉放下竹杆,用双浆作舵作用,使用左力,将船摆过头来,再张开双浆向前划去。小木船在小河的水面上如一片轻叶驶离南桥古镇。刘老汉划浆的姿态是那么的轻盈,仿佛是舞台上的动作,又有那么势不可挡的力量,他见仨人在小声嘀咕着什么,便大声说:“我看你们象过去的老知青,尽管穿着我们普通人家的衣装,看你们的神情,一定是大城市里的人。”那微胖一点,显得很成熟的中年人笑着说:“您觉得我们是老知青,您眼力真准。是的,下乡的空气很新鲜啊,让人陶醉不已呐!”刘老汉婉惜地说:“前几天是惊蛰,按说打个雷,下场雨就好,可偏偏天空晴朗,一片泥香,你们早几天来,不是陶醉还要陶倒呢!你们知道吧,雷打惊蛰谷米贱,今天老天爷闷着,看来马上要发怒了。”小点个子的插话说:“是要打雷了吧?打了雷就风调雨顺,有好收成是吧?”刘老汉皱起额上的沟港说:“去年没有发大水,老百姓的日子过得顺当,不知今老天爷开不开恩。”一直没有发言的生得更清秀的年轻人说:“你们现在的负担不重吧?”刘老汉把目光从远处移向他们说:“这怎么说呢,田亩费达二百,人头费要一百,加起来么三百多。”那年轻人又问:“那一亩田能收多少呢?”刘老汉心中有定数地说:“光种水稻是要赔的,不种赔得更多,我家里还喂了猪,养了牛蛙,就是那种大个头的美国青蛙,前年价钱好,让水冲走一大半,去年价钱还过得去,今年就不知是怎么样的了,现在种田,不象你们下放那阵子,队长喊工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上面说种什么就种什么,一个冬春围湖造田几十亩。现在不行了,粮食卖不出去,特别是早稻不值钱,现在城市的人不怕你们怪的,也刁蛮,糙点的米还不吃,还要吃几块钱一斤的洋香米,你们城里的,可要帮我们乡下人说句公道话,种几颗粮食不容易呀,你们在乡下呆过有感受,要珍惜我们的劳动成果呢!”更清秀点的人忙从提包里拿出个本子,中年人忙瞥了他一眼,示意收下。清秀点的人心领神会地点了下头,便接着刘老汉的话说:“现在不比过去了,观念要变,就说您购肥,总得看哪个店里的货真价实,态度又好,您才买他的是吧!”刘老汉说:“那是的,你不知道,街上的人狡猾,我是过去说的老话,三文钱买烧饼还要看过厚薄,我是不会轻易上街上人的当的。”

    他们一路谈古论今地聊着,一晃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已走了十多里水路,刘老汉这才警醒地说:“哎呀,我只顾和你们聊野白,你们说是顺路,我就要到家了。”仨人看远处岸边又出现了村落,显出无可奈何的样子。刘老汉就说:“怎么,不熟悉路了,只看你们下放时,有没有这条河了?”中年人搭讪说:“好象有吧,不过没有这么直,没有这么宽。”刘老汉认为他说得在情理中,就说:“大概是七四年吧,还是一个老区的时候,小公社每个书记一条河,重新又挖的,也作了一条河的劳动上报了,还得亏他们那时大兴开河,要不然前几年的发水,我们可能连家也要淹了,听老辈子说民国二十年的大水,淹死饿死好多人,我的一个小叔子就是那年没的。现在各家各户的,再没有那么大的力量来挖河了。”他接着问:“你们?”小点个子的知道刘老汉要问他们去哪个村,只好反问道:“您是哪个村的?我刚才给忘记了。”刘老汉说:“我是桐梓湖村的,祖辈好多代就迁来了,朱洪武东到江西不留人种,我的祖宗就从江西迁来了,我们这为何都称江西老表,就是这个原因。”中年人灵机一动说:“我的一个同事下放在桐梓湖村,不如我们去老伯的村子里看看走走,回去后以好向老同学有个交待。”那俩人齐声说:“好!”刘老汉也乐呵呵地说:“好!好!”他接着说:“你们是城里来的贵人,到了我们村,一定会给我们带来今年的好运气的,今年一定比去年更有好收成的。”

    小船很快靠岸了,小小的浪花在拍击了几下岸坡后,一切便风平浪静下来。他们一一谨慎上岸后,见不到半里路远就有人家。刘老汉插好木桩,系好船绳,然后背上化肥包,提上种谷上岸来,放下后,又返回去将木浆和竹杆也搬上岸来。河面上还停泊了几只木船,河水就是船的家,不会有人盗走的。搭顺路船的仨人很感情地主动帮老伯抬着化肥,提着稻种,刘老汉轻便地扛着木浆和竹杆,向回村落的田间小路走去。刘忠国的那三间旧瓦房坐落在高处的墩台上,屋内简单的桌椅,陈旧而显得很整洁,整个屋子充满着原野的清新气息。三位客人在刘忠国热情的招呼下进屋,放下稻种和化肥,环顾农舍的一切,一下象回归到了远古。没有寰寰繁闹,没有蠢蠢奋争,一切象平平淡淡的静止。刘老汉忙朝内房里喊:“唐婆,来客人罗!”他又到后门探出头去喊:“来客人罗!”随后一花白头发,而很精神的五十多岁的婆子从后门进屋,直直地望着陌生的三人。刘老汉忙介绍说:“我老伴。”又对老伴说:“他们是老知青,返乡来啦!贵客呀!”他老伴唐丽姣,乡亲们都称她唐婆婆,已很少有人知道她叫唐丽姣,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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