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荒弃之所(上) (第2/2页)
。 纪伦不由渗出冷汗,没有直奔小镇,而是回路,重新爬上小山梁,再度看到了小镇,不过这次雾气重了许多,尤其是小镇周围,十分浓厚。 高速路、休息站,都没了影踪。 “不对。”看司机的表情,应是发生了不好的事,以至避讳提及。 “这样的话,那我得小心。或进入会带来危险。”走着,想着,几公里的路已在身后,镇在眼前。 雾在这里只有薄薄一层,很寻常薄雾,为小镇增了一些神秘,但基本不影响正常视物。 天光不早,看情形最多再有个小时,天就会黑下来。 小镇是宁静,不,更准确的说是冷清,行人稀少,看不到车辆,一场冬雨平添了寒意和萧瑟,明显人气不足。 “大叔,您好,我想问下友谊街怎么去。” 正在修剪灌木篱笆的四旬男人眼睛一翻:“朝前就是了,还有,别叫我大叔,我有这样老?” 纪伦没有纠缠,笑了笑,转身离开。 友谊街坊是李承斌房产地址,不过问路主要目的其实是确定这里的人是不是可以正常交流。 而收获显更丰厚一些。 深入镇中,纪伦发现镇子相对远观之下还要冷清。 以现在行的这条街道,路两侧独立住宅,入目多是锁链生锈栅门,布满落叶门廊,长成荒草的草坪…… 这可不是有人住的景象。 很多细节离着远没法注意,远处只看到被雨水冲刷的房舍,宛有人时常清洗,可进街道,就无处遁形。
好在还看到一些房屋亮着灯火,还有些房屋屋顶烟囱中有炊烟袅袅,似乎最基本生活保障还是有。 十字路口出现在前面,没有车,走了一路都没见一辆,哪怕停在路前。 抵达了路口,一种熟稔感觉袭上了心,只是来自两个,一个是径直向前,一个是顺着道路右侧。 “选那面?”就在这时,有人从身后在左肩上一拍。 纪伦心中一惊。 虽走的很悠然,警惕心很高,且对自己本事很自信。 结果贴近而毫无所觉。 竭力控制着情绪,纪伦扭身,退开两步。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个老者,鹰钩鼻,面部沟壑、老态十足,但白头发和胡须都经过精心修剪,衣服干净得体,无论穿扮、还是气质,都显示这人并不是工人阶层的一员。 最重要的是这人似乎是熟脸,老者明显认得自己:“看背影就是,果然是,没想到你能在这个时回来。” “我恨记忆障碍!”腹诽同时,纪伦微微躬了躬身,颔首施礼,脸上挂着些笑:“您起来精神很好。” “托大人的福,还算硬朗。” “我觉得是您善于养生,对了,我有些疑惑,镇上的人似乎少了不少。”纪伦决定把握交谈的主动权。 “帝国军最近来的频繁了一些。”老者一下就阴沉着脸,看样子不是很想谈这个话题,口吻一转,带着几分规劝:“既回来了,就回家去看看吧。” 纪伦脑子一直飞转,全力以赴分析着老者的话,收获还是很不少。 “您对家的定义,偏向于哪一方呢?”说着他指着正前方,问:“您觉得这代表的是什么?” 老者眼神中透出几分同情:“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在我小时,我的父亲对我的期望也很高,每次我犯了错,他就会用藤条一顿打,然后让我自己说,错在哪里,说不对就再打。” “我那时又恨又怕,出逃过几次,成年后,当我不得不面对这样那样事,虽记得当初挨打的疼痛,记得更多更清晰是因挨打所牢记的那些道理。因我知道,我不懂那些道理,损失更多。” “那些损失,可不是屁股开花就能换回来。” 纪伦接话:“您觉得棍棒出人才?” 老者反驳:“棍棒是惩戒,规矩才是核心,在我看来,代表责任、荣耀、勇气、担当,当然有苦难。” 说着:“想做一名真正男人,不可能避开苦难。” 纪伦并没有留意老者的哲理,他在意的是这话,差不多对一个叛逆期少年说,再次微微躬身:“多谢教导。” 见纪伦很有礼貌,老者很满意,正要再说,突脸色一僵,快语:“帝国军,就要来了,你自己小心。” 疾步先行,沿步行道右弯。 纪伦要走的也是这个方向,可等自己拐过弯,老者已经失去了踪影,前后连三秒都没有。 他加快了步伐,沿途看到人奔跑往来,看到关门锁户,看到熄灯灭火,顿时一种肃杀就充满全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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