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邑夫人_十五 古都建陵(4)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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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古都建陵(4) (第2/3页)

口道:“娘亲。”

    苏岑闻言,低头看阿七一眼,见她兀自牵着缰绳赶路,背影显得越发瘦俏,不觉便敛了笑意,“你如今只是一人?”

    阿七“嗯”了一声。

    苏岑不觉便温言道:“寻亲可有线索?我在京中,倒认识一些朋友——”

    “不必!”阿七冷冷打断苏岑,“我落入歹人之手也倒罢了,何苦再连累亲人?”

    苏岑摇头笑道,“想我苏岑向来行事磊落,如今倒被小贼称作歹人。”

    阿七懒怠与他多说。苏岑也不再言语。

    不多时二人赶到客栈。苏岑在楼下点了些简单饭食,命小二送至房中。

    阿七一回到房中,先去翻看自己的行囊,取出一沓银票清点。

    苏岑凑上前去,折扇轻敲额角,口中笑道:“可少了不曾?”

    阿七被他搅的心烦,只好将银票胡乱一塞,又自囊中摸出一块面饼,坐在窗边啃了起来。

    苏岑打眼一瞧那饼,倒有几分眼熟,不禁摇头失笑。

    一时小二将饭菜送来。苏岑便问道:“听闻近日靖州城日落便封城,却是几时宵禁?”

    小二便道:“先前忘了提醒客官,一到酉时,便万万不可出门了!沿街店家这几日也早早打烊,临街的门窗一律不得开启,倒耽误了不少生意——”

    苏岑点头不语。那小二自去不提。

    阿七抱着饼啃得起劲,耳中却是一字不漏,心道这苏岑必是起了疑心,料到虞肇基私运粮草进城。暗中一番思量,面上却也不动声色。

    苏岑也不招呼阿七,吃了两口便将箸放下。此时阿七已将手中的饼啃了大半,起身过桌边来,取了杯盏倒茶喝。却见苏岑走到窗前,背对自己,临窗而立。

    阿七朝桌上一望,饭菜几乎未动。心中不禁奇道,此人身形高大,又是习武之人,怎的饭量却还不及自己?正自纳闷,却听背后苏岑笑道:“还想在我眼前下毒么?”

    阿七端起茶杯,冷哼道:“我手中若是有毒,早就下了,还等到今时?”一面说着,却见苏岑敛了笑,手指抚上眉峰,复又回身望向窗外。阿七忍不住问道:“可是要晚间出去?”

    苏岑低低一笑,“不错。”

    阿七暗想,那虞肇基虽出手阔绰,却也终归是桩买卖,绝不至于处心积虑事事替他筹划,倒不如就此摸清此人私藏粮草究竟有何图谋。一时打定主意,便对苏岑道:“我随你同去如何?”

    半晌,方听苏岑笑道:“现下天色尚早,你可会下棋?”

    阿七如实答道:“不会。”

    “。。。。。。六博?”

    “不会。”

    “。。。。。。骨牌?”

    “不会。”

    “。。。。。。猜拳?”

    “不会。”

    “。。。。。。”

    只见对方终于转过身来,手中折扇遥遥指向阿七:“你倒会些什么?”

    阿七不禁低头,暗恨自己才疏学浅,竟无一技傍身,颇踌躇了一番,方一脸惭色的开口:“。。。。。。掷色子,猜大小。。。。。。可算么?”

    酉时未到,小二便上来敲门,面上陪笑,央告二人切不可忘记关了临街的窗户。阿七懒懒应下,将小二打发走,栓上门闩。

    此时日已偏西,阿七将窗扇一一掩好,回到桌前继续枯坐——心中暗自懊恼,竟忘了将修泽的白描本子带了来,现下手边即便有绮桐馆的琴谱,甚或春宫册子,也好翻上一翻打发时间。回头再瞧一眼苏岑,因不屑与自己掷色子,便自去榻上倚着闭目养神,口中间或哼上一段小曲,倒也惬意。

    苏岑发觉阿七打量自己,便道:“方才你去关窗,如何不跳窗逃呢?”

    阿七冷哼一声,“窗太高,不敢跳。即便跳了,还不一样被你捉回来——”

    苏岑轻轻一笑:“倒像那家猫,往树上爬不费力气,下来却难。”

    阿七随他讥讽,也不理会。

    只听苏岑又道:“可曾有人教你功夫?”

    阿七没精打采的道:“有倒有那么几个,教不几日,便被我气得不肯再教了——”

    苏岑便笑道:“别的倒也不必学,逃生之术却要多多演练。你说我是歹人,只怕真正的歹人你还未曾见过。”

    阿七听他如此说,语气倒颇有几分像继沧,当下不耐道:“除却揽镜自照,你可倒见过歹人?”

    苏岑失笑道:“我眼中从无善人与歹人,只有敌我之分——你不亦是如此么?”

    阿七默了一默,突然开口道:“你对那阮暮锦,可有情意?”

    苏岑仍阖眼倚在榻上,淡淡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却未能护她周全——若非知道她的下落,我断不会放了你。”

    阿七便又道:“苏公子,有朝一日,倘或忠义不得两全,你却如何取舍?”

    苏岑侧脸瞥她一眼,轻笑道:“何故我竟忠义不得两全?”

    只见阿七已早早将桌上的油灯点起,外头天光尚早,屋内反倒显得暮色已深——如豆火光打在面上,映的这少年眉目柔美,竟透着一丝媚气。苏岑心内一滞,即刻将眸光错开,先时看似一幕幕毫不相干的情景,现下却在脑中如走马灯般又过了一番,心中便似有些混沌不清,又带了几分怅然。

    此时却听她轻轻叹道:“苏公子乃忠良之后,现下自是不会想到。只是世事难料,谁知他日又是何等情形?”

    二人终是不再言语。苏岑起身走到窗前,推开西向的窗扇——窗外暮色将尽,漫天霞光,再看那西南城隅之上的前朝角楼,重檐三叠,宝顶鎏金,如今却被渐逝的天光染成黛色——临窗负手而立,有一瞬间恍若置身京城。

    苏岑转回身,低低笑道:“走吧——”

    阿七便也来到窗边,朝窗下一望——街上已无行人商贩的影子,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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