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邑夫人_十六 一别苏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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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一别苏郎 (第2/3页)

渐渐平顺,方觉倦意袭来,沉沉睡去。

    仿若只一眨眼的功夫,眉间有微凉的手指轻拂,不禁拧起眉,懒懒道:“姑姑,还早呢——”

    睁开眼,借着稀薄晨光,只见苏岑和衣俯在自己身侧,正挑眉望着自己。

    赶紧翻身坐起,却被他捏住了下颌,似是调笑,又似正经:“睡相还好,回到京中便收你做侍妾。思来想去,既不能放了你,唯有如此最是妥当。”

    阿七一怔,却见苏岑起身向房外走去,一面走,口中淡淡道:“一盏茶功夫,赶紧收拾了下楼来!”

    匆匆起身,打点妥当。出门前犹觉不甘,推开窗扇朝下头一望,到底不敢跳下,悻悻然从房门出去。

    苏岑在楼下临窗的桌边坐着,阿七便走过去。

    小二端了清粥小菜送来,陪笑一面布菜,一面偷眼打量他俩,心下暗忖——这两人既不像主仆,更不似友人,昨夜同宿一室,本就十分怪异,现今二人颈间竟都带着可疑淤斑,可想而知昨夜场面何其萎靡而惨烈!当真是世风日下啊人心不古!

    ——神游一番,正自嗟叹,便听苏岑闲闲问道:“店家,不知北边城门几时开启?”

    小二愣了一愣,回过神来忙道:“北门开得最晚,客官若是急着赶路,不妨从西城门出去,西边应是开得早些。”

    因见苏岑颈间恁大一处淤痕,阿七便有些讪讪。苏岑却泰然自若,也不理论。

    阿七偏偏耐不住,追问道:“你是如何看出我是——”

    苏岑却打断她:“殊不知寝食不语?”心内想的却是——同行这么久,自己竟如此大意,直到昨晚才发觉她是女人!

    待二人离了客栈,自西门出城,已然身在陵江江北。江北地势平坦,临江远眺,江面轻霭茫茫,天水交接处一线山峦,于晨曦之中忽隐忽现。暮春时节,水势最是平缓,陵江便如银练一般,自西北天际蜿蜒东去。

    天阔云舒,江风猎猎,阿七坐在马背上,一扫胸中多日来的积郁,此时再回望靖州,古城巍峨而立,一缕霞光正自城墙垛口处倾泻而出。又见那苏岑临风坐于马上,衣袂发丝随风扬起,抬手轻抚踏雪如锦缎一般的皮毛——心中微动,却终是暗叹一声,策马上前,唇边堆起笑,“如今虽出了靖州,北去二百里仍是虞大人所辖,苏公子可还要自驿道北上?”

    苏岑沉吟道:“你另有捷径?”

    阿七便指着江北一处山峦,“此山名曰岍越,山势平缓,内中倒有一条近道。相传是旧时一位王侯,因思念葬于山北的亡妻,便命人开凿了这处通道——”

    “哦?”苏岑眉峰微挑,“我也曾听人说过,不想却是这里。如此也好,便向山中去吧!”

    二人便一前一后,策马向那岍越山而去。

    行至山脚,便见林木渐稀,不复江南那般繁华春景。此时晨霭逝去,山前一条平坦通路,将将可供两马并驰。

    苏岑道:“可有岔路?”

    阿七便答:“公子大可放心,只此一条路,直通山北。”顿了顿又道,“即便有岔路,我这马又如何敌得过公子的踏雪?”

    只见苏岑笑道:“莫小看了这马,却是花了你近八百两银子买的,那日马市上,除此一匹,再无更好的了!”

    阿七闻言一愣——难怪这马脚步均匀,小跑亦不颠簸,先前自马市牵来时心中便觉疑惑,却未多想,谁料竟是如此这般!当下指着苏岑恨道:“你竟拿我的银票挥霍——”

    “哎?”苏岑换了先前那副无赖神色,“路途遥远,不乘匹好马,岂不颠簸?我事事为你着想,你倒反咬一口!”

    阿七冷哼一声,心中暗道——反咬一口?还在后头!也不再和他理论,抖了抖手中的缰绳,超出苏岑半个马身,先行进了山中。

    苏岑不紧不慢,策马跟在后头。见阿七半晌无话,突然笑道:“姑娘除却凫水,骑术如何?”

    阿七头也不回,随口道:“不怎样,略比你强些。”

    苏岑便道:“哦?若能快得过我,我便放了你。”

    阿七轻嗤一声:“你那踏雪怕是万金也难求得——这等傻事我才不做!”

    只听身后苏岑笑道:“姑娘说对了一半。良驹固然重要,骑手亦不可忽视。”

    阿七闻言,即刻将马驻下,回头望着苏岑,“既如此,我们便将马换了比试,如何?”

    苏岑轻轻一笑:“该当如此。”

    二人当即换了马。

    阿七攀上马背,突觉不妥,“若我赢了,这马仍还听你的,若被你唤回来——”

    苏岑笑道:“我苏岑堂堂男子,自是言出必行——”

    阿七将牙一咬,抬手顺了顺踏雪的长鬃,“好,你可敢再让我一百步?”

    苏岑便将马头向路旁轻撤,微笑道:“姑娘请——”

    只见阿七挺直腰背,双腿轻收,正待策马而出,突然却又回过头来。

    苏岑不知何故,便遥遥将她看着。只见阿七讪讪道:“还要先将行李换了才好——”

    苏岑不禁拧了拧眉,依言将阿七的鹿皮背囊掷在她怀中,“我的东西却也不重,不必解下,你当真跑得赢,我也无颜再回京中去!”

    阿七朝他腰间一望,里里外外各色佩玉荷包的倒也齐全,便冷冷道,“也罢,即便没了行李,将你身上这些零碎儿当了,就算走到祁地,盘缠也尽够了!”一面说着,将自己的背囊背好,口中一声轻喝,那踏雪便飞奔而去。

    眼前乌发一扫,旋起一阵冷风,苏岑心底竟似空了一空。静立片刻,举目望向疾驰而去的踏雪,已然隔了自己百步有余。

    心念微动,策马追去。

    沿途并无行人车马,唯有耳边凛冽风声,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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