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邑夫人_十三 无意恋前尘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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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无意恋前尘 (第1/5页)

    。。。。。。廊上珠帘微响,妇人轻手细脚,领了一名绿衣小婢送来几道茶果。

    不想储妃已早早自房中出来,在回廊拐角处被一众宫人拥着,冷然望着独自站在廊下的懵懂小童。

    染翠赶忙迎上几步。

    燕初收回视线,扫一眼身侧的女子,只见她乌发轻挽,垂目而立,仍是一副温良恭顺的模样——一丝冷笑在唇边漾开,“夫人无需再送,且留步吧。”

    染翠蹲身深深一福,“妾身恭送太子妃——”一幅幅宫装裙裾自眼前翩然而过,无人应答。直待脚步声远去,又听身后小童跌跌撞撞跑来,嬉笑着扑进自己怀里,童音稚嫩:“姑母——”

    女子似是被小童唤醒了一般,自胸中长长吐出一口气,将他拥入怀中:“予儿乖——”

    。。。。。。凉榻上男子和衣而憩,双目微阖,不知是睡是醒。在旁执扇的侍女见了染翠,停下扇子,矮身一礼——男子双目惺忪,醒了过来。

    染翠便笑着施礼道:“扰了寿星爷的清梦。”

    带了几分酒意,又被这女子的甜笑软语惹得心头一晃,赵琛不禁探手将她拉近身旁,“那边府里散了么?这么早就回来。”

    染翠摇头笑道:“诸位夫人们都在,单只太子妃道了辞。原是带了小予在底下吃茶听戏呢。乡野孩子没见过世面,怕他吵嚷,若扰了诸位皇妃诰命,那边夫人脸上也无光,所以听不大会儿就下来了。”

    赵琛便道:“六哥府上,同咱们自家一样,不用见外。且小予也不是那等顽劣孩子。我瞧着你这侄儿甚是聪慧伶俐,比起先我们叔侄弟兄几个倒还强些。我已与你jiejie说了,下月便送他往学里读书去吧。”

    “这如何使得?”染翠忙道,“学中多是皇族子弟,小予身世低微——”

    “休要再说这话,”赵琛将她止住,笑道,“既跟了我,你的侄儿亦是我的侄儿。小予在我眼中,同暄也无什么不同。”

    染翠垂目道:“小予如何敢比宸王爷。侯爷休要折煞了他!”

    赵琛见她面带忧色,又笑道:“小予若是入了家学,暄还不及他呢!说起顽劣,你可知早十余年光景,我们叔侄几人,几乎不曾将王府家塾的房梁卸了去!前前后后,先生都不知气走了多少位——”

    说的在旁几个婢女也有些撑不住,又不敢笑,纷纷低下头去。染翠向他肩上轻推了推,悄声嗔道:“下人跟前,也这么口没遮拦——”

    赵琛反倒越发来了兴致,接笑道:“这还用遮着?早前那些荒唐事,多了去啦,遮也遮不住——旁人都道我们叔侄几个浪荡虚浮,连你jiejie也镇日嫌我不谙正务,且随他们说去!我是何等样人,只你一人明白就好——”随口说着,又回身要茶。

    染翠闻言一怔,只觉心头酸涩,待恍过神来,赶忙接过婢女手中的茶盏,转而递与赵琛,遮掩着将话岔开:“还说我呢,你怎的也早早下来了?这边不是预备到后晌方散么?”

    “我略歇一歇,待会儿再过前头去。”赵琛一面喝着茶,口中含混道,“晚间还要往宸王府一趟。将有人送了幅画儿来,我与暄送去。”

    染翠不禁奇道:“什么画儿?倒要在咱们这儿打个兜转?”

    正说着,只听门帘一阵响动,又有几声娇笑,却是赵琛的另一房妾室,名唤凤怡的,袅袅走来,“我说前头怎的遍寻不着,原是与meimei说梯己话儿呢——”

    这凤怡早染翠六七年入府,生得面如皎花,身姿更是丰润不失窈窕,染翠未入府时,一胎诞下一双儿女,颇为风光了一阵。

    染翠赶忙含笑起身:“jiejie也没听戏么?”

    “堂上几位推来让去的,戏单子也让不到jiejie我手里,”凤怡一扭腰,向榻沿儿上紧挨着赵琛坐了,媚眼一挑,“不是自己点的,听着也没趣儿!”

    赵琛亦不接话,笑着吩咐侍女取过一幅未经装裱的画儿来,展开了对她二人笑道:“如今你们侯爷也是谈书论画的风雅之士了。”

    凤怡只瞄了一眼,便将帕子捂了嘴,笑道:“侯爷若提‘风雅’二字,连我也羞死了——”

    赵琛讪笑道:“这是青城才子王元浩所作,人说他尤以山水为长。”

    染翠细细看了一回,只见画上大半是烟霭缭绕,隐约可见长河远山,近处倒似云开雾散,一人静立月下江边,在旁又有几句题诗。

    凤怡有意说道:“meimei最近下了不少功夫,这几个字,应是识得吧?”

    染翠识字不多,笑将手指着内中一句笔画少些的,“玉人已。。。。。。”

    琛便笑道:“玉人已随轻舟去——”

    凤怡自鼻中轻笑一声,“那下一句呢?”

    染翠瞧着接下一句,竟是一个字也不识得,抬眼又见琛笑眼将自己望着,心下一动,笑道:“将将听了一句,倒能接上这句,‘玉人已随轻舟去,霁月清风难入怀’。”

    “意思也还对得上,”琛目露鼓励之意,笑道,“且说来听听。”

    染翠落落大方道:“因玉人远去,饶是霁月清风这般美景,却也无法入心——”

    一语未尽,凤怡早将脸别开去,笑对琛道:“侯爷哪里来的画儿?”

    “卞家送来的。说原是宸郡王委卞四向王元浩求画,因卞四围猎未归,宸王府又是大门紧闭——”琛被凤怡所问分了心神,黯然道,“想着宸王如今这般情形,一时不好冒昧搅扰,便托我得空送去。”

    凤怡待要再问,琛已是意兴阑珊,命她二人退下,自己强打精神,仍过前厅待客。

    夜幕低垂。

    缣缃苑。侍女们立在廊下,一个个战战兢兢——家主素来和颜悦色,重话也不曾说过一句,谁料如今,突如其来一场大病,竟连脾性也变了!

    东厅内灯色晦暗。楠木长案之后,暗影中面色苍白的男子眯眼望着跪在地下的篆儿,指尖转着一枚犀角章,听她断断续续道:“。。。。。。公子只与婢子说过这些。。。。。。旁的,一句也未多言。”

    最后一字从口中吐出,一颗心反倒静了下来——该着她的,终归还是逃不掉,当日她被阿七选中,便知祸福难料,走到今日,若得了局,倒也罢了——篆儿伏身在地,端端正正叩了头,复又直起身,垂首静静跪着。

    倚坐在书案之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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