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邑夫人_十 卿相着白衣(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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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卿相着白衣(2) (第4/5页)

的影子——一想到他必是仍在碧芷园,心竟似空落落的没个安放处,倒有些暗悔今日不该在秋坪围场上由着性子胡闹,直闹得人仰马翻,旁人吃了亏,自己也未得好处,又险些连累安君姐妹受罚。此时车中并非独她一人,还有一个犹自红着眼圈儿心绪低落的宥君——如若不然,早已长吁短叹一番了。

    暄打点的周全,先前将她几人的妆奁衣饰皆已命人归整好了各自随车带着——阿七犹犹豫豫正不知该如何劝慰,便开了自己的首饰匣子,捡出前日肖妃赐的紫金簪,向宥君讪然笑道:“瞧你那日看着喜欢,便替你拣了来,你拿去吧——”

    宥君今岁冬月里才得笄礼,故而肖妃赏下器物之时,只好拣了一对赤金手铃。宥君尚是孩童心性,喜欢那簪子,却是看中了簪头上极小一只捧桃猴儿——阿七见她手指绞着帕子还不肯接,便丢在她手里哄她道:“你不是喜欢那猴儿?等你过了笄礼,再央你母亲去买,怕也寻不着一式一样的了。”

    宥君呆呆一笑,方收下。开了妆匣放好,又执意要阿七在内中拣一样。阿七本就不好这些,在她看来钗环珠玉哪及银票逃命时揣着便宜?此时随意翻拣着宥君的匣子,眼中却跟那当铺的伙计一般,打量这个赤金带链锁头可换多少,估算那只镶宝如意坠子能值几金——冷不丁回过神来倒将自己唬了一跳——先时在外奔波便也罢了,怎的如今还琢磨这个?

    掩饰着方才的失神,阿七自那一堆小女娃的金锁金铃里头,倒翻出一只玉扳指,拈起一瞧,其上弓弦磨痕犹在——推脱不过,便向宥君笑道:“你怎会有这个?”

    宥君却忙忙的将那扳指要了回来,“这是大哥哥送与我的,匣子里收了好些年,那时家中惜嫂嫂还未来呢——苏jiejie另拣别的,唯独这个不行。”

    阿七便知是祈君送与她的,笑道:“虽未谋面,却三不五时听你提起——几个姊妹里头,他必是对你最好吧。”

    宥君先是一扫忧色,“那是自然。”转而却又闷闷道,“可惜,他对我好,陪我顽时,我还小呢。等我大些,他便搬至外院去了,被爹爹日日关在书房,不怎么往里头来。那时子岸哥哥亦不在我家住着,除非他来,祈哥哥才得出来瞧瞧我。”

    阿七暗笑这隋远行伍出身,当年却非逼得长子弃武习文——一面想着,又笑向宥君道:“也倒好了。你那子岸哥哥不是时常来么?你兄长便也可时常瞧你了。”

    “不好——”却见宥君摇头道,“子岸哥哥成日板着一张脸,每回见着我,必要问又识了几个字,女红可有进益——”

    阿七不禁失笑——这小女娃口中说的,竟是那眼带桃花的纨绔苏大少么?好容易忍了笑,“竟这样讨嫌?必是装出来唬你的——如若不然,你哥哥怎的不厌弃他!”

    宥君亦笑,“他二人虽年岁相当,祈哥哥自小骑马射猎,却皆是子岸哥哥教的,怎会厌弃他?”想了想又一掩唇,悄笑道,“听嬷嬷们说,便是新嫂进门那日,祈哥哥伤了手腕拉不得弓,阿祉又太小,下轿前的三支红箭,还是子岸哥哥代为祈哥哥引弓呢——”

    阿七在脑中将那情景描摹一番,亦跟着宥君会心而笑,笑着笑着,却又渐次生出些涩意,滞在胸口不得排遣——此时只觉马车猛的一晃,便见宥君“呀”的一声向前跌去,阿七探臂将她一把兜在身前,又眼明手快接住了险些自宥君手中跌落的扳指。

    还未坐正,宥君便急着捧在手上看。阿七道:“莫担心,并不曾摔着。”

    宥君虽明知不曾掉落,却仍是细细瞧了一回,忽而带了一丝哭腔,道:“jiejie你看,好端端的,怎么裂了。。。。。。”

    阿七原是悄将车帘掀起,瞧外头究竟出了何事,却只望见三两骑人马疾驰而来,又绝尘而去——皇家行宫,见了郡王的车马,非但丝毫不让,连停顿亦不曾停顿,莫非——竟是南来的战报?胸口一紧,又听宥君在旁唤她,阿七便有些心不在焉,回过身随口敷衍道:“必是许久未戴,玉石不得滋养,有些干裂罢了。”

    宥君却不信,将那扳指捧了来与阿七看,口中又絮絮道:“栗阳久无音讯,前两日母亲还念叨今秋园中花木落叶比往岁都早,若再叫她瞧见这个,必又要忧心了。。。。。。”

    阿七将眼一瞧,亦觉那细细一线纹路有些刺目——心知隋夫人笃信神佛,平素又最忌这些所谓不祥之徵——当下却也只得好言安抚道:“人若有吉凶事,又岂在这区区木石之中?你也知你母亲忧心,此事更不宜叫她知道。回去亦不必与你jiejie们声张。”口中虽如此说着,一颗心却再难静下。

    及至回了隋府,先与安君等人往后宅隋远之母处问安。隋夫人温氏亦在婆母榻前。此时众人见过,又将宫中诸位娘娘并长公主所赐之物一一呈了来与隋太君、祈君之妻等人看过,四女在老夫人膝下说笑一回,只道诸位殿下娘娘皆是恭良恤下,险被任妃责罚一事则闭口不提。

    祈君之妻左氏媛惜,去岁嫁入隋家,为人谦顺,性情亦十分开朗,与祈君情意甚笃,如今已是六甲之身。隋府之中,阿七倒与左氏十分契合,此刻见她身子沉重,却仍含笑在旁陪坐,心中更是细细密密的有些酸楚。一时间用过晚膳,众人散了,阿七便悄悄走慢些,半道折回,带了随自己入了隋府的篆儿,往左氏房中去。

    篆儿亦是几日不见阿七,此时四下无人,话不觉便多了些,因说起碧芷园中的事,篆儿便道:“姑娘远在碧芷园,这几日宿在昙英,连这宅中的人,都听闻了呢!”

    “那园中宅院多得是,即便比别处景致略好些,”阿七随口道,“亦不过是个寻常院子,有何好嚼舌的?”

    篆儿便忍不住又道:“姑娘身在碧芷园,怎还不及婢子消息通灵?姑娘去的头一日,便有人回来说了。这两日京中不知为何便传开了,皆道昙英园是栖凤之处——”一面说着,又打量阿七仍是意兴阑珊,丝毫不曾入心,便扫了兴头,呐呐的不肯再说。

    篆儿直跟着阿七走出一段,方见阿七似是将将回过神,向自己笑道:“蠢材!休听外头那些风言乱语——当日我们四个皆住在里头,依着他们的话,倒要出四只凤凰么?”

    往日篆儿偶听赵暄笑骂阿七蠢材,倒似亲昵之语,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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