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 (第2/2页)
什么算盘,朱权心里自然清楚,不过是想在母妃面前说些四哥的不是,细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四哥一向谨慎守礼,慢慢地坏了四哥的名声,他日动起手来也好找个说辞。 这下坐实了朱权心中一直以来的顾虑,朱允炆早晚是要动他们这些叔叔们的,至于什么时候动,他朱允炆自然会找时机。只是,朱权心中暗暗冷笑,他自不是个会坐以待毙的,且在燕王府多时,四哥当真是那种会束手就擒的人么?只怕暗地里早已做了不少功夫。 而南康和胡观此时是要顺水推舟的,而且一早得了信要替十七弟周旋,令他全身而退。此时,能令十七弟全身而退,怕是只有让十七弟将四哥的荒唐事抖个干净,好叫皇上有话柄以讹传讹毁了四哥的名声,也放心了十七弟。 宁太皇太妃蹙紧了眉头,对朱权道:“权儿,你倒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权吞吞吐吐道:“其实,儿臣知道得也不算详尽,只知道,四哥的新夫人怀了身孕,却又无端端地小产了,怀疑是王妃嫂嫂做的,所以,四哥动了大怒。” 宁太皇太妃见朱权说得不明不白,转向朱允炆道:“后宫虽不得干政,可这是家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不跟哀家说一声?你四王叔的折子上是怎么说的?” 朱允炆见宁太皇太妃动了真怒,忙道:“皇阿奶,四王叔说,燕王妃曾用乌斯藏红花害过府中的两名侍妾,燕王妃也认了。而这位新夫人,也是因为身中乌斯藏红花,而致小产的,也确实在燕王妃的殿中搜出了乌斯藏红花。” “这么说,你四王叔并无实证,就认定了是他的王妃害了他的新夫人?”宁太皇太妃反问。 朱允炆小声回了句:“是。”
宁太皇太妃含了怒气又转向朱权问道:“你四哥是怎么发落了他的王妃的?一五一十地说给哀家听听!” 朱权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开口,南康在一旁急道:“十七弟,你倒是说呀,你看你把母妃给急的!” 朱权终于耐不住道:“四哥把王妃嫂嫂所藏之乌斯藏红花用滚水尽数泡开,通通灌到了王妃嫂嫂的腹中,因着王妃嫂嫂有些功夫在身上,怕王妃嫂嫂自行运功将药性逼出,还替王妃嫂嫂推宫过血,使得药力渗透五脏六腑,又不许良医所的人医治,禁在了香依殿里头。” “什么?他这是痴魔了不成!”宁太皇太妃怒得一掌拍下,一桌子的碗碗碟碟皆被震得叮咚作响,她一脸的不可置信和痛心疾首,“这个孩子,一向谨言慎行,到底是什么样的狐媚子,竟迷得他这样的昏了头了,就算甘棠手段狠毒了些,也是他逼的。从来王府只有正妃侧妃和侍妾,哪里来的夫人,谁封的夫人,燕王妃乃是先帝所赐,他想置先帝于何地!” 她许是气急了,一张脸通红,不停地抚着胸口。南康见状,慌忙起身走至她的身边替她顺背道:“母妃先消消气,十七弟,你倒是把话说全了呀,有一句没一句的。” 朱权无法,只得将甘棠先是戕害吴氏和郭氏之事,他这些日早从旁观察发现奚梅小产以及小产后也不哭不闹,反倒劝慰四哥就此作罢。而甘棠自己亦认了一直以来都以乌斯藏红花和麝香害人,不但如此,还伙同良医所的人和北平城的大夫,因他略通岐黄之术故而被四哥留在了燕王府。其实奚梅素日里为人性子坦直率真,胸无城府,虽是容貌清丽无双,但性子更是招人怜爱,所以四哥确实动了真情,这才发了雷霆之怒,连着两位郡主也亲眼所见自己的母亲受到斥责,伤心不已等等之事,一一道来。 宁太皇太妃听完,良久无语,倒也没方才那般生气了,只是终而叹息了一声道:“难得他这么看中一个人,也罢了。只是他怎么下得去手?日后,又如何面对自己的三个孩子?” “所以呢,馨儿想,”这话只有南康能说,她轻抚着宁太皇太妃的背道,“从前,四哥和四嫂最是恩爱,如今皇上和皇后也恩爱,”她的脸红了一红,“馨儿和彤弓也是,有自己的孩子在身边,总是好一些的。炽儿他们在皇城教养这么久了,让他们回去看看他们的娘吧,见面三分情,纵然四哥觉得四嫂有再多的不是,看在三个孩子的面上,兴许就好些了。”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