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江山君莫笑_六 忍泪吟 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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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忍泪吟 下 (第1/2页)

    珑韵堂东侧一大片云竹郁郁葱葱,几天前的残雪还未化尽,那洁白衬托之中的翠色愈加赏心悦目。关冷烟走进院子时,凤雏正紧握着一把小泥铲,整个人伏在几株竹子下,不停的忙活。

    “凤公子,你在做什么?”关冷烟颇有兴致地走过去观瞧,凤雏听到熟悉的喊声,随即抬起一张沾了泥水却洋溢着欢笑的脸庞,“我在挖鲜笋,看!”说着,指了指旁一堆个头不一的战利品,青翠夺目。

    关冷烟见他笑得既顽皮又得意,还带着几分孩提心,也不呵呵笑起来。凤雏又剜好一棵笋子,掸了掸泥土,与其余的放在一处。关冷烟细细数来,足够七八棵的样子。

    凤雏长长舒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应该够了,估计五六人的分量是绰绰有余。”说着,丢了小泥铲,起子,又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收工!”

    关冷烟颇有些疑惑不解,“干吗要挖这么多笋子?吃不了怪可惜的。”

    “哪里?下不是晚上要来用饭嘛。我估算了一下,下、关兄你、岳兄、还有我,加上流鸢、雪竹,六个人就算六菜一汤,怎么着也要六七棵才够。呵呵,你们今天有口福了,我已经告诉雪竹,叫他准备好锅铲厨具,咱们好好享用一桌鲜笋宴,而且,还是我亲自下厨呢!”雪竹就是这珑韵堂的小侍,关冷烟亲命他专门伺候凤雏的常起居。

    瞧着凤雏跃跃试的模样,关冷烟有些不忍心叫他失望,“凤公子,下体报恙,今晚恐怕不能前来赴宴了……”

    “体抱恙?下没事吧?”凤雏一惊,满怀的鲜笋相继滚落在地,雪竹瞧见,急忙跑过来捡。关冷烟尽量把话说得委婉,“御医已经诊过脉,下今不小心着了凉,感染了风寒。”见凤雏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忙劝道:“你别急,下服了药了,御医说休养几天就好。”

    “是呀,下一向都很康健,公子您不用担心,说不定明儿一早下就好了,就会过来看您呢!”雪竹是个勤快和气的人,他知道凤雏为了这顿饭十分用心,昨晚上研究菜谱直到二更,今早上不到五更又起,宁婉不来,凤雏心里一定失望至极。

    关冷烟是明眼人,凤雏不加掩饰的表都尽收他的眼底。凤雏站了一会儿,抬起脸时已经笑呵呵的,“下生病需要将养,那也只能怪她自个儿没口福了。关兄,我好歹挖了这么多笋子,你要是没吃饭,就留下来尝尝我的手艺吧,那样我也不算白辛苦了。”

    关冷烟含笑点头,“既如此,我就不推辞了,需要我帮忙的只管吩咐。”

    “哎呀,你来吃饭,我哪能劳动你呀。你坐下喝杯茶。雪竹,快到茶来!”凤雏将关冷烟让进屋里,“关兄,外面冷,你稍坐片刻,烤烤火,我干活很利索的。”

    凤雏说着就快步出去了。雪竹奉茶过来,关冷烟喝了一口,“凤公子住的还习惯吗?”

    “是,看样子很习惯。凤公子还说这里清静,景色也好,他喜欢。”

    “嗯,那这几天,有没有陌生的人来找过他?”

    雪竹仔细寻思了一会儿,很肯定的摇了摇头,“奴才一直都跟着凤公子,没见到生人,就连来送膳食的也是宫里的熟脸,奴才都认得。”

    关冷烟笑笑,挥手示意他下去。凤雏果真干活很麻利,也就不到半个时辰,香喷喷的菜肴便端上了桌。竹笋香菇炒,干贝煸笋,鸡味笋条,笋烧腊,还有一大盆满满的鲫鱼笋汤。

    关冷烟举着纯银的小箸,不知该如何下手。凤雏轻轻一笑,先舀了一小碗鱼汤递过来。关冷烟拾起缠枝莲纹的青花瓷勺细细抿了一口,顿觉鲜美绝伦,胃口大开。

    凤雏笑问:“味道可好?”

    关冷烟没有立时作答,而是将碗中鱼汤悉数喝完,又满满盛了一碗,才大笑道:“果然是下没有口福,想不到凤公子竟有这等好手艺,宫中御厨也不过如此。”

    “呵呵,关兄过誉了,小弟虽生在汉国,却六岁那年便跟着师傅云游四海,师傅常说,男儿虽不必非要一技傍,但浆洗补织不可不会,琴棋书画不可不通,庖厨之术不可不精,否则,便失了男儿的规矩。”

    “哈哈哈,这位金太傅很有些见地。”关冷烟自小也习过厨艺,不过与凤雏相较,只觉得自惭形秽。雪竹碍着规矩不肯上桌,关冷烟和凤雏风卷残云,不一刻,桌上菜肴便去了大半。见凤雏还不停地给自己布菜,关冷烟连连苦笑,“不可了,再吃下去,我这胃怕就给凤公子你惯坏了,明早也赖着不肯走了。”

    “那正好……”凤雏闻听展露出一个俏皮的笑脸,“倘若关兄不嫌弃,小弟今后便有了着落,可以留在东宫做一辈子的饭,享一辈子的皇家俸禄了。”这句话虽是玩笑,关冷烟听后却心中一动。雪竹收拾着碗碟,打趣儿道:“公子说的哪里话?下才舍不得叫你做一辈子的饭,依奴才看,公子是大富大贵的面相,将来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说不定多少人伺候呢!”

    “雪竹……”凤雏面颊微红,不好意思的低声唤了一句,又偷偷瞥了关冷烟一眼。

    关冷烟举起银杯中的果子酒一饮而尽,笑道:“雪竹说得不错,凤公子是个有福的人。”

    在关冷烟看来,宁婉纳凤雏或许只是早晚的事。他举着酒杯,不免又将对面的男子从头到脚细细端详了一番。

    冰肌玉骨,清灵出尘,娴静中几分淡定,儒雅中几许风流,蹙眉间仿若含笑,含笑间几缕闲愁,虽非绝色,却胜似绝色。

    这种男人,宛若一杯清洌甘甜的香茶,回味无穷,一旦品过就不愿意放手了。

    未入定更,本来疏朗的天幕又零零星星飘起雪粒来,轩窗外北风呼啸,凤雏将雪竹早早打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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