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心生惧意 (第2/2页)
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当初进宫行刺的行为是多么愚蠢。帝王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尽管成化帝庸碌无能,但在位二十余年,那帝王的威严与霸气又岂是常人可比。 回府之后,他心中杂乱,最近诸事颇多,心中不静,自是不去思索日后之事。吩咐杨义加强把守、不准任何人进入望京阁后,上官云青褪下黄金甲,恢复本容,到三楼开始绘东方不败画像。今日张逸柯的无心之言提醒了他,他也觉得自己穿上黄金甲后心境有了明显变化,,此刻为了静心,便恢复本容。 他虽不善丹青,但也有所涉猎,加之此刻心无杂念,花费了三个时辰,在绘出十多副残品后,终于有了一幅让他满意制作;他此时心中已静,想到万通让他绘东方不败画像,便决定多绘一幅。 或许之前对东方不败记恨太深,欲练此功、必先自宫,一直觉得东方不败不男不女,身体残废才导致性格阴沉狠辣,虽未见真容,但早已想象出多番面容。却不想东方不败竟是女儿身,又与之相交莫深,得知真相时过于惊讶,没有任何深刻交流,此刻想来,一个硕大的疑问浮上心头——如此俏丽佳人,为何会行诸多阴险之事? 但不论究竟为何,他都不会再去谋划除掉东方不败之事,正如对张逸柯所言,纵然自己不会刻意放她,但也不会杀她。此次在京师的经历,让他认识到何为官场险恶,纵然无心争权夺势,但也不能独善其身。 他已决定,待张逸柯劝解其父放弃复国之念后,就辞官返家。原打算等护佑太子登基后再行辞官,但今日进宫让他有了伴君如伴虎之感,一旦真的卷入党争,纵然上官家富可敌国、实力雄厚,也难敌朝廷千军万马,踏踏实实做一个富家翁,才是明哲保身之举。 一名在外当值的内卫进来道:“统领,张姑娘来了!” 上官云青这才从画中回过神来,见外面一片昏暗,将两幅画卷起来放在一边,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近亥时了!” “这么晚了!”想到自早上回来后自己就再未见过她,不由得一阵歉疚,忙道,“让他上来吧,顺便吩咐厨房给我弄点吃的!”
待张逸柯进来后,上官云青迎过去道:“不好意思,今日诸事繁杂,没顾得及去看你,在这里还习惯吗?” 张逸柯道:“我没什么,一切都好,听你的手下说你从宫中回来后一直待在这里,在宫里遇到什么麻烦了吗?”她心思细腻,眼下各派云集内卫府,知道以上官云青个性,若非遇到烦忧之事,断不会如此! 上官云青叹道:“一言难尽啊,我原以为远离京师就可以远离党争,不想自己终究还是难以独善其身;皇帝将东方文调入京师、又命我将被俘的64名神教高手明日全部斩首,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了,我现在心中都有点怕他了。” 张逸柯道:“既然不开心,那就不要做了,回襄阳安安心心回去做你的少庄主岂不更好,何必为朱明王朝卖命?” 上官云青道:“不做了,等你回去劝服你父亲放弃复国之念后,我就辞官返乡,再也不管朝廷的是是非非了!” 二人边说边往桌边走去,看着桌上的各种彩墨,张逸柯疑惑道:“你刚才在作画。” 上官云青座下道:“是啊!万通要我把东方不败的画像画下来交给他,所以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为他画一张了!” 张逸柯笑道:“我还没见过东方不败呢,今日倒要看看这位让人闻风丧胆的武功第一人究竟是何模样?”说完拿起桌上的那卷画看了起来。 张逸柯瞥见画上之人时不由得满脸震惊,道:“难道,他就是,东方不败?” 上官云青闻言神色一滞,看着她那惊讶之色,笑道:“想什么呢,这才是东方不败!”说完把另一幅画递给了他。 张逸柯看完冷声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东方不败如此邪恶,怪不得连交出的徒弟也那么恶毒!”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什么,看上官云青脸上笑容消失,以为对自己辱骂东方不败心存不满,心中不由的醋意大发,冷声道:“怎么,我这么骂那妖女,你心疼了?” 上官云青道:“她伤害过你,你对她心有怨念,我不怪你!” 张逸柯听闻他话语中明显有偏袒之意,责问道:“那我问你,你之前要对付东方不败,现在东方不败是那妖女的师父,你还会杀他吗?” 上官云青瞥了他一眼,随后又低下头闭口不言。 张逸柯心中更气,怒声道:“你不会是吧,我就知道你不会!”说完拿起东方白的画像自嘲道:“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我见犹怜,你怎么会舍得杀了他师父让她伤心呢?” 上官云青眉头一皱,闭上眼开口道:“张姑娘,你管的太多了!” “呵!”张逸柯闻言心中悲苦,眼中不由得泛起泪花,自嘲道:“是啊,你是威震天下的内卫府大统领,是乐善好施的上官家世子,我不过是一个明教叛逆,又有什么资格管你的闲事!” 看上官云青仍闭上眼不闻不问,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从脸庞滑落,冷声道:“上官云青,你太过分了,你喜欢她是吧,那你就去找她吧!”说完把那副画撕得粉碎后向空中一抛闪身离去,只留在满是纸花中一动不动的上官云青。 张逸柯刚刚离开,一名内卫端着几盘糕点走了进来,小声道:“统领,你的宵夜!”看上官云青没有任何反应,知道他内心怒火极盛,小心将糕点放在桌上,退了出去。 一刻钟后,上官云青睁开双眼,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望着京师中点点灯火,感受着凉风铺面带来的舒爽,常常舒了口气。 随着经历渐多,加上张逸柯的消融与时间的冲淡,当初对东方不败的情愫与对令狐冲的嫉妒已稀疏许多。纵然如此,每次提到东方不败时还是让他心绪难平,对他的身份无法接受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就是不愿去触碰那段封存的记忆。 相比较东方不败的漠不关心,张逸柯的所作所为让他感动,两人相处时也都刻意将她避开,以免尴尬。但今日一幅画让张逸柯醋意大发,这个问题再无法回避,刚刚静下的心再度凌乱起来,望着繁星点点的星空,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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