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末路 (第2/2页)
他,一路突进,也不管身边有没有人跟随,只要挡在他面前的,他都会一刀将其砍杀,纵使后背被划伤也浑然不觉继续冲杀。终于,司马延之害怕了,看到身边再无一人可派去抵挡这头噬人的猛虎后,转身向后跑去,然而还未跑多远,一把飞来的钢刀就插在了他的后背之上。看着司马延之躺倒在地,他才停下了脚步,怔怔的愣在了那里,对身边的一切充耳不闻,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多伦的卫队身经百战,司马延之的侍卫自是不敌,似乎是摄于多伦刚才的凶狠,就连他站在那里不动,都没有人敢挥刀朝他攻去,而是一脸戒备的绕过他抬起司马延之的尸体从两侧逃离,生怕这头发狂的猛虎会把那血盆大口对准自己。 “司马延之死了,司马延之死了!”随着这个消息的散开,山头上的魏军瞬间崩溃四散开来。仅仅不到半个时辰,这不足三千人的残兵就击溃了占据优势位置的三千魏军步卒,夺下了这个山头。随即众人也没有再去追击逃跑的魏军,而是在固德的指挥下把马牵上山,收集箭矢石块,准备打击冲锋的魏军。而多伦,却依旧怔怔站在那里,没有人叫他,他也没有叫其他人,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此时在山下的战斗也渐渐结束,那曲虽伤亡过半但已经渐渐退到了山脚下,然后缓缓向上而去,而敖登,则再也退不出来了,他已被龙骧军围在了中间,残兵不足三百人,很快就会被绞杀完毕。魏军也纷纷下马,随着那曲等人的步伐朝山坡上一步步攻去,这一切都预示着,他们的命运,即将走到尽头。 又过了一刻钟,被龙骧军包围的敖登在优势敌人的绞杀下终于损失殆尽,而他自己,也被十多名龙骧军的长枪从各个方向刺穿,倒在了血泊之中。在上头上,固德派一千人出击和那曲并肩作战,暂时击退了正在攻山的骑兵。将其接应上来,此时的西域军,连三千人都不到了。而包围他们的魏军,还有一万多人,而另一万魏军骑兵,也已在谢弃尘的带领下疾奔赶来。他没有着急进攻,而是布置兵力将这个小山头围得水泄不通,并在周围各通道设置关卡,让他们再无一点缝隙可钻,只待天一亮就全面进攻,把这股残军彻底绞杀,不留一人。
而此时在山上,一堆堆篝火也被燃起,残存的西域军将士满脸没落的聚在一起取暖,人人皆是一脸沮丧与迷茫之色,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么血腥的鏖战都没有丢失的盛乐怎么会突然间一夜丢失,而且撤退时还选了这么一条死路,原本胜券在握的他们怎么会突然间变得这么惨,被困在这么一个不知名的小山头之上,那个战无不胜的统帅,究竟是怎么了? 这一切不止是他们不明白,就连铎苏风等人也不明白多伦为什么会走这里,他不知道这个小盆山是个死路吗,他绝对知道,而且固德还提出这条路很危险,他却还是朝这个方向来了,所有士兵的目光,都汇聚到中间的那堆篝火上,想看一看这些最高长官会坐什么决定,而铎苏风、固德、那曲三人则投向多伦,想问一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作为关注的焦点,多伦此时亦是满脸失落,死气沉沉的蹲坐在地上,没有说过一句话,更是连头都没有抬一下,怔怔的望着眼前的那堆篝火一言不发。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是在想如何突围出去;纵使想,也再没有任何可能了,除非乔装逃离,否则是不可能带所有人冲出去的。但是乔装逃离也不会出现在他的脑海,他把这些人带上了这条死路,又有何面目苟且偷生。 还是在想为什么会输,难道之前在城门都是她安排好的,夺了盛乐心怀愧疚、舍甲求死,难道真的只是一招高明的苦rou计,为的就是把自己引上这条路。如果没有她的提点,他绝不会来这里,他信了她,但她却又坑了他。如果之前丢了五原让他自责,丢了盛乐让他暴怒想要杀了她,那么此刻,他已经不恨她了,不是她太精明,而是自己太蠢,一而再再而三的着了她的道。她已经多次说过花木兰已经死了,但他却还是抱着那点幻想不放,想要把她找回来,最终自己一步步自食恶果,兵陷绝境。 如果没有她,他早在去年就灭了谢弃尘,如果没有她,他此刻正与部下在盛乐饮酒庆功,如果没有她,或许平城都已在他的脚下。总之,如果没有她,不管此刻在干什么,都不会带着残兵败将被围在这个不知名的小山头上。 四万精骑浩浩荡荡开进盛乐,兵威平城,四万人的齐声呐喊“西域军四万将士前来参拜大魏皇帝陛下,拓跋焘速速出来受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吓的拓跋焘寝食难安,大弩、龙骧军二选一逼得谢弃尘踌躇难断,那时的他们谈笑风生、指点江山是那么的慷慨激昂、豪气冲天。他们吓得敌人躲在城里瑟瑟发抖,让他们在野外行个军都要紧张半天。 可是如今不过四十日,那支足以纵横天下的无敌铁骑就只剩下这不到三千残兵,还被困在这个孤零零的小山头,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是吴缇太狡诈,还是她太绝情? 但是,这仅仅是我们的猜测,谁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想,也什么都不想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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