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真相 (第2/2页)

在事务所时我们发现，你偶尔会按一下头发，疑似戴了发套，按照发套的厚度，你估计也是光头；第三，贴片或是套模子可是个专业的活儿，非常耗时也讲求细节，只有黄先生你做过剧组的道具师，最有可能。”

    黄先生忽说：“我比较不理解，你们怎么就能认定，那个四点的视频里是道具手段呢？”

    这里，就有探讨的口吻了。

    方良说：“这个问题黄先生你自己应该了解吧？人体贴片或模子，不说色泽的异同，站着不动或动作不大看不出来，但当一身肥rou，大步走起来的时候，那种局部的动态感是不一样的，一般人或许辨不出，交给有经验的道具师就简单了。”

    黄先生苦笑：“看来，小兄弟真是有备而来的，不过你看看地理位置，春柳小区还是蛮大的，我在这一头，何宅在那一头，中途还要避开摄像头，就算是跑步，单程都要十几分钟，再加上上下楼换道具之类，费时不短，可我五点不到就穿着便装从楼下下来，碰见了出来打扫的清洁工，还打了招呼，之后又去买早餐的油条了，跟四点二十那个录像之间，多少有些紧张吧？”

    方良说：“这个也简单，事先准备好自行车就行了，子时之前，你可以在家里穿好道具模子，套上宽大的衣服，出来利用自行车到达何宅附近，潜藏起来，一直到三点半后杀完人，赤身在何宅附近的摄像头下露一面，再回去藏着衣服跟自行车的地方，快速骑上车回这一头自己家的楼，脱道具不同于穿，可没有那么费时，所以你的时间还是蛮宽裕的。”

    到此，黄先生似乎也没了辩解的打算，说：“就算你说的再合理，终究只是推断，请问证据在哪里？”

    “证据至少有三，第一，我们在何宅附近拍下了好些赤脚脚印，想完美扮演死者又不影响行动，脚底应该没有贴片之类，可以进行脚型比对；第二，就是道具的自行车，黄先生平时不用自行车吧？白天你也没机会处理，所以这所楼下停放的车里，说不定哪辆有你的指纹，再依据线路找找车辙印，可以将行迹串联；第三的证据，黄先生方才不是刚丢掉么？那些模子，即便剪碎，被清洗过，不见得没有指纹、汗液、死者血液。”

    黄先生本能跑向垃圾桶，一个人提前出现，用带着手套的手将塑料袋提了出来，是孙警官，后者向方良二人伸了下大拇指。

    黄先生终于认输，无力摊坐在地。

    方良看着倒一阵的不忍心，这男子明明还穿着居家的衣服，说不定本打算处理完道具就回家里一家人亲和呢。

    这种同情，跟对方是不是犯罪分子无关。

    他忍不住问：“黄先生，你为什么要杀死何先生呢？”

    黄先生有气无力：“我是居委会副主席，当然要杜绝掉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和人。”

    真的只是这样？

    照还是出了面，讲出了黄先生不愿讲的真正动机：“应该跟房产开发的事有关吧。”

    啊？方良惊看向照。

    前面一同分析时，照为了让他理清思路，并没有讲犯罪动机相关的情况。

    照解释：“春柳小区早该整改了，治安差，环境不好，建筑破败又不统一，房产商和物业公司早就有心统一规划，重新贩售、提增利益，可动迁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尤其现在，强拆也行不通了，开发商做不到一步到位，甚至不敢大事宣传，春柳小区很大，一步步来还是可能的，最先动刀的，可以是边缘那片平房区，只要先拆掉建几栋楼房，搞示范效应，逐步搬迁，就有希望，可也正好卡在了这里，是么，黄先生？”

    黄先生终于说了心里话：“不错，居委会的几个人和开发商代表，联合前去那些平房居户家劝说，其他那些家还有余地，唯有何先生，坚决拒绝，说他就算死也不会让别人拆他的房子，将他赶出这片地方，给多少钱都不行，甚至说那个平房周遭，是个城市里少有的灵气之地。”

    “所以你就和开发商做了承诺和交易，想办法改变何先生的思想，恰巧发现了何先生的变态秘密，正巧利用，大胆执行了自杀事件，而一旦不详下死人，动迁就会容易很多。”

    黄先生点头，又苦笑了。

    “春柳小区里，有哪一家不想住上好房子，搬出去？有很多人家筹划了几十年，最终还是落根在了这里，都市看着大，其实举步维艰，但依旧有何先生那样的人，牢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里的安宁，不管不顾整体居民的利益……”

    说到后来，黄先生愤恨了。

    可杀人的真相一旦暴露，什么承诺和交易都白费了。

    黄先生突然抬头，希冀着说：“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请讲。”

    “不要告诉我的妻儿，我犯案的真正动机，就告诉他们……我是为了整个小区的福祉，为了清除有碍小区荣誉的人。”

    “我们会的，想必警方也会答应你这个要求。”

    孙警官走来，拿出了铐子。

    夜风里依旧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