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物换星移几度秋? (第2/2页)
解。 这个曾经入狱的时候,还未满成年的少年,在第一天走入提篮桥监狱都没有哭,为何在四年以后的这个夜晚,哭的这么的让人揪心? 他的哭声,没有放声大哭,也没有哽咽的像是个丢失了玩具的小孩,他的哭声,沙哑,低沉,而且压抑,绝望,我不明白那种哭声中,蕴含了当时铁柱怎样的心情,我只知道,从那一天起,原本笑容就很少的铁柱,再也没有笑过。 伴随着铁柱哭声的持续,很多犯人都被惊醒,趴在冰冷的金属铁门上,各自眺望着那个方向。 没有一个人的脸上不露出疑惑的表情。 提篮桥监狱的犯人们哭,总有一个共同的原因,那便是刚刚入狱的时候,对提篮桥的恐惧,还有对黑暗的恐惧,包括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而铁柱,和我们不一样,自始至终,我们没有一个人弄明白,铁柱那天,到底为了什么而哭。 反正,他的哭,和我们所有的哭,是不一样的;这是我下意识的想法!’ 1992年,从农历7月初1,到7月15,在李家沟,那方黄土窑上坡,王三千那方微微隆起的坟包前,曾有一个身影,在这里呆了整整半个月。 半个月后,这个身影转身离去,而在那个小坟包面前的黄土上,有一大片的湿润。 铁柱,就这样与他一生中最爱的女人,擦肩而过。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这是1992年的隆冬! 这一天,下午放风时间,所有犯人们都钻到图书室去看书了,而铁柱,裹着厚厚的大棉袄,来到了招领处,领到了高卫所给自己的信。
拆开信封,一页信纸! “柱子,两年时间没给你写信了,快要过年了,寻思着怎么也要给你说说这段日子发生的事。 我现在已经在lf市安顿下来了,说实话,柱子,lf市真的很大,很大,比咱们县城要大得多,人也多得多。 可是柱子,两年了,我却怎么也习惯不了Lf市的生活,我总是想着要回到咱们县城去。 说实话,可能我真的不适合在这种大城市生活吧。 我很想咱们县城,想念咱们七兄弟一起在职业中学的日子,想念跟着二爷,轻年,还有你去打架的岁月。 Lf市是这样的大,大到竟然没有我高卫所的容身之处。 铁柱,我很想你,还有那个叫做叶浮萍的女人,她说,她也很想你! 等再过几年吧,我在拼搏拼搏,等到时候回去看你,话说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也不知道咱们那几个兄弟,有没有谁结婚了呢。 柱子,你还好吗?可以跟我描述一下四年后的你长的什么样子吗? 柱子,四年了,我都快忘了你长得什么样子了? 1992年12月22号,高卫所!” 在这页信纸的后面,还有三张照片。 照片中,是一个女人的结婚照。 她穿着洁白色的婚纱,满头青丝高高盘起,露出完美而精致的巴掌脸蛋,眉清目秀,卧蚕点缀,美的让人窒息。 可是,这个女人纵使是在结婚照上,依旧没有那怕一丁点的笑容。 在三张结婚照的后面,都有一行娟娟小字。 “卿已长发及腰,奈何少年意逍遥;急盼秋风起,望得游子归;花烛之下红盖头,凤冠霞帔虞美人;待从头,一良宵,日出耕田作,日落对酒歌,盼得朝暮一万年,可愿?”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虽是君心似我心,叹息已负相思意。” 这样三句诗词,还有三张叶浮萍结婚的照片,就这样被铁柱拿在手中。 那一刻,一股突如其来的绝望,紧紧的包裹了铁柱的全身心。 他的胸腔内,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让他张开嘴,大口大口,疯狂且贪婪的呼吸着隆冬提篮桥冰冷的空气。 “小狐狸!” 沙哑而哽咽的声音中,铁柱就这样盘膝坐在北风凛冽的广场上,低垂着头,任由一滴又一滴温润的泪水,划过他苍白的脸颊,滴落在满地的尘土中。 命运中的擦肩而过,让铁柱痛苦的快要死去! 小狐狸,叶浮萍,终究还是结婚了! 如花等了十二少53年,她等不下去了,将十二少送给她的定情信物,胭脂盒,还给了十二少,独自一人离去。 叶浮萍等了铁柱5年,她也等不下去了,选择了和一个爱她,但她却不爱的男人结婚! 这,就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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