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红幔蜿蜒候佳人 (第2/2页)
憋着嘴委屈道:“那有什么事你倒是说啊,你这欲言又止的,还怪我瞎猜!” “唉……”一提起这个,紫极又马上蔫了下来“公子那意思希望尽快成亲,以防夜长梦多。” 紫衣点点头:“公子想的没错,这事是得抓紧,还有半月就过年了,所以要我说干脆年后就办!” “再提前点……” “年前?嗯……是有些仓促,但是不打紧,咱们人手多,紧着点时间也不怕办不了。” 紫极头疼,拉着张脸子:“公子的意思是……就今晚办了……” “什么!?” 阳明镇聚贤楼客栈—— 男子拿着一封书信看的极慢,修长的手指映在暖阳里,晶莹剔透的似是可以看见经脉。他看得很用心,凤目低垂着,浓密的睫毛如扇翼,将他所有的情绪全部隐藏起来。 屋里熏着兰香,升起袅袅绵延的白烟,让人有些昏昏欲睡。侍立在一旁的白桑却是吓得每个寒毛都竖了起来,大气不敢喘得候着。他们主子的脾气他最清楚,越是这般的沉默,就表示事情越加的严重,一会指不定又是怎样的雷霆震怒,也不晓得会不会真的大开杀戒,屠了满城的人。 约是两盏茶的功夫,男子才将书信扔在桌案上,一双凤目满是阴鸷狠戾,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过了半晌才淡淡的道:“白桑。” 白桑一凛,忙上前:“是!” “备马去回生谷。” “现在?”白桑咽了咽口水“可是……天赐城里来信了,说是要您三日内必须回去……属下认为……” 男子凤目微眯,抬腿就是一记窝心脚猛的将白桑踹翻在地,殷红的唇畔勾起一丝笑意:“狗奴才,如今你想做我的主了吗?” 白桑大惊,慌忙的跪起身子:“奴才不敢!” “白桑……”男子的声音悠扬悦耳,听不出任何的怒意“今晚之前我不管你是骑马还是劈山开道,总之我一定要进回生谷,懂吗?还有,之前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你知道我身边从来不留废物,所以莫要总是让我失望。” 男子挑了挑眉,上身微微下俯,低头看着瑟瑟发抖的白桑:“我现在心情很不好,遇着事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刚才踢疼你了吗?”
白桑上身伏在地面不自主的战栗着,男子越是这样说,他便越心惊:“回主子,奴才皮糙rou厚,不碍事的。您放心,主子让奴才办的事情,奴才已经办妥了。” “嗯…….”男子收回身子“去准备吧。” “是。” 漆黑的凤目微微闭合,男子靠坐在软榻上假寐起来,手指依旧是若有似无的敲打着桌面,在寂静的屋内发出唯一的响动。 云聆歌…… 回生谷—— 一剪弦月托玉兰,一世飞雪落九天。 回生谷中的玉兰花常开不败,映在月色下尤为显得端庄素雅。夜风拖洒,卷着白色的花瓣,带着清雅香气,漾洒于天地之间。 琼芳亭置于茫茫夜色之中,面向幽冥湖,背靠玉兰树林,四周已精心的用红幔装点,微风一拂,薄如蝉翼的纱幔便如二八年华的少女身姿,勾起心底的酥麻,曼妙蜿蜒。 紫极侍立在琼芳亭外,满心欢喜的看着红幔飘浮间若隐若现的身影。他们公子双十的年华,人中之龙,站在人群中挑不出第二个像他这般出挑的人物。 谁家的孩子谁喜欢,紫极怎么看怎么觉得世间再没人比得上他们公子这般完美。他伴着容渊十几年的光景,从幼童到少年,从少年再到这般玉树临风。他们公子是百年一遇的绝世英才,不染铅华,凌驾于九天之上,衣袖一拂便是难以诉说倾世风雅。 边想着心里边泛着酸,他突然有一种嫁女儿的感觉。他们公子一路来得不易,还没尝过红尘的滋味,便要在这其中打滚。他心疼他,可又觉得这样不错,因为险些失去过,所以日后便会加倍的珍惜。现下都好了,大家总算苦尽甘来了,以后安生的过日子,年后再添个小公子,这就万事大吉了。 紫极又抬眼望去,他们公子很少穿这种颜色艳丽的衣服,绛红的黑边滚金喜服,领口与袖口用金丝线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衣质华贵,映在月光下,泛着淋漓光泽。 容渊负手而立,站在琼芳亭中望着漫天星海,只觉腔子里被溢得满满的,那种感觉就像是置身于六月春风之中,四周拥着无尽暖意,几乎要融化了他的五脏六腑。他唇边带着浅淡的笑意,不易察觉,却异常好看。一头银发束于玉冠中,更加显得英气勃勃,风华绝代。 他想咧着嘴笑出声来,又怕失了谷主的威仪。可是满腔的喜悦要怎样来倾泻?他内心里有着无法言语的澎湃,酌了石蜜般的甜,毫不留情的拍打着自己的每一处血脉经络。可几经回转,映在脸上只剩下薄淡的笑意,那也不打紧,这是他一个人的欢喜,他不需要同旁人分享。 他既紧张又兴奋,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席卷着他的周身。又想起来初识聆歌的那段日子,他也是站在这琼芳亭中,状似不经意的望向玉兰花林,迫切的等待那袭魂牵梦绕的倩影。 如今他们又回到了起点,他依然站在这里等她,要与她一生一世的在一起。 聆歌安静的坐在铜镜前,亮如子墨的乌发正被紫衣灵巧的手绾成发髻冠于脑后,铜镜中的女子略施脂粉,五官精巧秀美,一袭绯红蹙金刺绣的五凤吉服映得她更加明艳不可方物。 紫衣惊叹的看着聆歌:“咱们姑娘真是绝世的美人儿,和咱们公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聆歌有些害羞,染了口脂的丰唇娇艳欲滴,她的心跳如擂鼓,紧张的连呼吸都不能安生。紫衣说着吉利讨喜的话,慢慢的将喜帕盖在她的头上。聆歌抬手覆在心口,随着满目的绯红,才慢慢地安静了下来,她就要嫁人了,嫁给她此生最爱的男子。 她和容渊是幸运的,先头没有旁人,他们都是彼此爱上的第一个人。也许正是因为初尝情爱,叫着他们措手不及,慌乱的受着,莫名其妙的就走到了这一步。 现在惶惶然觉得先头的那些都像是场闹剧,谁醋了谁,谁又伤了谁的心,理不出个头绪,好歹那些个肝肠寸断不过是为了让彼此更加的珍惜罢了。 如今好了,他们熬出了头,推开云雾,朗日便在头顶了。 “姑娘,我们走吧,别误了吉时。” “好。”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