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此去经年无回路 (第2/2页)
甩在马股上。 飞廉是西域敬贡的宝驹,在王府里比下等奴才都珍贵,平日里习惯了养尊处优,何时受过这等皮rou之苦,当下里扬蹄嘶鸣,旋风般的绝尘而去。 “王爷!”白桑吃了一鼻子灰,却也顾不上这个,望着楼幽兰转眼消失的方向,吓得在原地对随侍的黑衣侍卫们大叫“快快快!追上王爷!保护王爷要紧!” 侍卫们领了命,猛甩鞭子,挣命似的去追赶楼幽兰。白桑也不敢再耽搁,跳上马车,对着车内说了句:“公主,这下得加快速度了,路上可能有些颠,您多担待。”说完也不等聆歌答复,一鞭子抽在马身上,烈马吃痛,随着烟尘的痕迹便追了过去。 回生谷———— 紫极拿着件披风站在琼芳亭外少说已经一个时辰了,可公子一直坐在那处软榻上望着幽冥湖发呆,他说不上话,除了在背后同他一起守着,没旁的法子。 他赶来时,刚巧看见姑娘所坐的马车绝尘而去,他知晓是那十七王爷来了,他们进谷时二话不说便奔着琼芳亭来。他当时吓了一跳,生怕他们为难公子,两条腿跑飞了似的追赶过来,可当他追来时,一切比自己想象的要平静得多。 他在车外唤了一声姑娘,没人回应他,马车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从自己身边飞驰而过。他心里没由的慌张起来,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琼芳亭,见公子好好的坐在那,腿一软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他们公子没事就好! 可怎么会没事呢?聆歌姑娘走了,带走了公子所有的念想,他坐在那里,万念俱灰,生机全无。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紫极难过的想哭,他手心里捧大的公子,群龙里都是拔尖的头子,哪里不值得姑娘好好珍惜了? 说到聆歌姑娘紫极心中真恨不得手刃了她,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话真是一点不假。前一刻俩人拜天地时那股子亲热劲儿,觉得就是一个雷劈过来都打不散他们,可是转眼,聆歌姑娘怎么又和十七王爷了兜搭上了? 这下子好了,他们公子怒急攻心,现在越是冷静,说明受的刺激越大,一个本来就在感情上缺失的人,遇着事了也不会表达,就这么窝在心里,苦于痛他都自己受着。 他们公子是条汉子,顶天立地的汉子! “紫极……” 紫极猛然一惊,小心翼翼的应了一声:“公子?” “她走了吗?”
“回公子……姑娘她走了……” “嗯……走了……”容渊终于将手从眼前拿开,狭长的凤目有着点点寂寥“走了……走了好。” “公子……”紫极蹙着眉头不知该如何劝导他“您看开些……姑娘她……” “紫极。”容渊打断了他“她有她的苦衷,我明白她,我只是恼她,为什么到了最后都不愿意同我讲……说到底……她始终是不信任我的……” “公子……” 他与她之间,什么都说不通,万千的道理,到了这全都白扯。爱情里也许根本没有理由道理可言,谁爱的深些,谁便输的更加惨烈。 而他与她对弈,没有赢者,大家都输得遍体鳞伤、一无所有…… 楼幽兰一路驰骋,后面远远跟着一队黑衣侍卫,原本郁闷的心情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剧增。侍卫们大呼小叫,喊破了音儿的求他停下,他愈加的不耐,猛地一收缰绳,飞廉扬蹄,楼幽兰一个调转马头,扬起手中的鞭子毫不留情的向后甩去。 尾随而至的侍卫们来不及勒马,眼睁睁见着鞭子呼啸而至,吓得急忙闭上了眼睛。那鞭锋不减反增,夹杂着雷霆之势,将马上的侍卫扫落在地。 “狼哭鬼嚎什么!你们爷娘死了哭丧呢!” 楼幽兰高坐在马上,五官宛若玉雕,泛着幽冷,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跌落一地的黑衣侍卫。 为首的一名侍卫长伏在地上急忙正了身子:“回王爷,奴才们是担心王爷有危险,现在还在阳明山里,如果有人伏击,奴才们怕无法及时保护王爷。” “呵。”楼幽兰从嗓子里哼出一声冷笑“你们一路大呼小叫,生怕别人不知道本王在这当活靶子呢!” 侍卫们均是一颤,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不住求饶。 侍卫长全身如筛糠硬着头皮又劝道:“王爷,奴才斗胆说一句,咱们王妃还在后面跟着呢,白侍卫将奴才们全都派来保护王爷了,后头就白侍卫护着。” 侍卫长微微一顿“白侍卫担心王爷安危,定是策马疾奔。奴才斗胆猜想,昨儿王妃一晚上都没睡,今儿又跑到这回生谷来,这么几下里的折腾,王妃身子娇弱,这会子山路颠簸,咱们这些个爷们都要散架子了,王妃她……” 楼幽兰坐在马上半天没言语,一提那个女人他心里就火冒三丈!她就是个不值得人心疼的!你替她着想,她却满脑子都是要与你拼命的念头!他才是中了邪,放着天赐城逍遥的日子不过,偏偏跑来触这霉头! 侍卫们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半晌楼幽兰的声音才冷冷的传来:“她的死活,干本王何事?”说完拽了拽缰绳,调头继续向阳明山外走去。 还跪在地上的侍卫们一个个皆是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听王爷这番话是把王妃打入‘冷宫’了?可抬头一望,他显然放慢了速度,飞廉悠闲的踱着马蹄,宛如林间散步。 这边聆歌所乘的马车一路的狂颠,几乎要将她全身的骨头架子震散了。她本就一夜没睡,又接二连三的受到打击,这会子精神不济、胃里一阵一阵的翻江倒海,她强压着呕吐的感觉虚弱的靠在软枕上,这样也好,要是这么一路折腾,她不等到了南辰国,就可以死在这路上了。 白桑只顾着一门心思追着楼幽兰,远远见着了他的身影,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小两口还没等成亲就这么见天儿的吵,以后一个屋檐子里住着,指不定还要翻出怎样的幺蛾子呢。 “王爷!”白桑远远的喊了一句“王爷,您骑了好一会马,还是回车里休息一会吧。” 楼幽兰昂着头,凤目瞟了一眼紧闭的车帘,让他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他是南辰的楼十七,不说千呼万唤,那也得三抬四请,要不丢了面儿,传出去他往后没法在天赐城里混:“哼!我做什么要坐回马车里去?你以为本王和谁都能待到一块去?” 白桑暗自叹了口气,王爷这是下不来台了,他们做奴才的就得给主子找台阶不是:“王爷说的是,这马车比您在天赐城里的是简陋了许多、也小了许多,让王爷您屈尊了。” 白桑转了转眼睛又道:“王爷您别同公主置气,公主面上不好意思说,但心里还是想和王爷坐在一起处的,王爷这般风流倜傥,哪个姑娘不想同王爷一块?” “嗯。”楼幽兰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倒是也不再较真,身边立刻有侍卫忙将飞廉牵住。 楼幽兰利落的翻身下马,扫了一下箭袖上的尘土,不紧不慢的走到马车前:“本王本是不愿上马车的,你————” 楼幽兰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墨蓝色的车帘猛地被掀开。楼幽兰眼一花,一个人影便从马车上摔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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