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拜访聂王府 (第2/2页)
脆入耳又聒噪难安,像是催命的符咒。 “机会来了。”说完这话,躺在床上的文定远忽然睁开双眼翻身坐了起来。“要见聂王爷就赌在这一把了。” “去哪?你说清楚了再走啊。” 赵翎还没有搞清楚文定远没来由的话,但已经跟着他下楼出了店门。 “是,是,是,我也觉得他们鬼鬼祟祟,还老和我们打听镇子里的事,我看肯定是他们错不了。” 文定远一开门正好看见店里伙计领着人往店门口走来。 “就是他们,说的就是他俩,几位差爷可别让他们跑了啊。” 这青峡镇无朝廷官差,行使管理职责的都是聂王府里的人,这些人既然被称作差爷就必定是聂王爷的手下。 “我两就是你们要找的沙匪,带我们走吧。” 文定远开口第一句话就把赵翎吓了一跳。这话一出,也叫街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这边,疑虑重重地打量着这两个白净后生,怎么看也不像是杀人越货的沙匪。几个黑布粗衣家丁打扮的家伙可没有半点忧郁,上来一人一根铁链就把二人拷起来带走了。 穿街过巷,俩个人被押到一处府邸后门。虽然这后门设于一条僻静小巷,门庭不大,除了门上一对虎啸龙环别无其他特别的修饰。进门又走过两个回廊才到达一处偏厅,大厅里并没有明镜高悬的大匾,倒是正对大门的一扇丝质大屏风风外显眼,素白的屏风上单单绣了几枝素梅,正中间却大大写一个“義”字,笔法苍劲有力。屏风前的主位上坐着一位衣着富贵,体态比衣着更富贵的中年男子,面容由内而外地散发着一股红润之色。
将文、赵二人押解到大厅立定,几名粗布黑衣的汉子也站立在两侧听候发落。文定远再次抬头细细打量这位“富贵”,简直活脱脱一尊弥勒佛,只不过这尊弥勒佛一脸肃杀不苟言笑。 弥勒佛打眼看了一下文赵二人,眼光不停地从这人落到那人,又从那人转回到这人,就是始终不肯开口。而文定远目光如注就直视弥勒佛的眼睛,不躲不藏,此时赵翎也明白文定远自认沙匪的用意就是要借此机会面见这位青峡镇的瓢把子,却不知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讲,所以也干脆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架势闭口不言。这氛围就如同是高手对决,胜负只在一瞬间,所以双方都不敢轻易出手,一直在观察对手寻找突破口,或者是在等待对手先出招而找寻其破绽再乘虚而入。 就一直这样静默了有一盏茶的时间,还是弥勒佛先开了口:“杀了吧。” 万没想到这弥勒佛竟然丢出这么一句话,这可是出了两人的意料之外。赵翎在左右侍卫上来押解之前抢忙叫喊道:“慢,慢着……聂王爷是吧?我们两个都是神机府缉拿的要犯,被府兵一路追击走投无路才逃到青峡镇的,并不是什么沙匪。还望王爷明察,还我二人清白。” 聂王爷并没有答话,只是一个眼色止退左右,眼神回落在了文定远的身上。神色厉然,一言不发却胜似责问。 文定远此时不得不说话了。 “王爷恕罪,为见王爷一面,我等谎称沙匪,借府差之手进得王府。”言简意赅,不卑不亢,军人风范。 “见我为何?”这位聂王爷更是惜墨如金,绝不多说半字。 文定远要的就是在聂王爷面前说话的机会,稍作思索,便把这些日子以来的遭遇先先后后说了一遍。 先是如何被神机府指挥使继海所陷害,文家得了一个里通外国密谋造反的罪名,继而是家奴舍命拼杀才换来一丝生机逃出京城,之后又是如何一路逃亡,密林中死命奔波,荒漠中九死一生才来到这青峡镇。 所说所言,切肤刺骨,语气中竟是愤恨和敌意。聂王爷听得真切,渐渐神色有了变化,听到最后轻叹了一声。 “昏庸之君,jianian佞之臣,值此乱世,忠臣良将少有善终。不知阁下是那位将军的公子?” “家父,文绍。” “可是使一杆镏金破狼枪的文绍文伯锦?”聂王爷忽然神色大变,似是与文老将军早是旧相识,一时情急竟站起身来。 “正是家父,王爷认识家父?” 聂王爷梗咽了一下,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发出声,转身走入了屏风后。 屏风后悠悠传出些许抽泣,文定远眼含热泪,认定这聂王爷必定与父亲渊源极深,否则不会一听说父亲的名字就悲痛至此。 停了半响才又传来聂王爷的声音:“今天就到这里吧,带两位客人下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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