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劫(二) (第2/2页)
,把身旁的侍女吓的一惊,紧忙欠着身子问着:“夫人怎么了?”厌离拍拍手,推掉支撑着窗户的木棍,起身回屋躺在了床上。被是金蚕丝的被,下面铺的的是水貂皮制成的毯子,做工精致,睡这也舒服,厌离又悠悠的睡着了,梦里尽是一些乱杂的场景,一会儿在陪着七苦看水中鱼,一会儿又狼烟烽火,这一觉厌离着实睡得太累了些。 厌离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七苦抓着自己手伏在床边睡着了,有那么一瞬间,厌离觉得这还是当年那个爱穿白色衣服的温润少年,她的七苦哥哥,可是终究不再是了。厌离皱着眉抽出了手,坐起身的时候感觉脑袋沉沉的,像是着了凉,而事实上她确实是着了凉,下午的时候厌离在窗边吹了凉风,又淋了一点风吹进来的雨,一个时辰前厌离的脸还烧的的像个红苹果似的,郎中忙了好一会,才帮厌离退了烧,七苦不放心就守在了厌离的床前,到了这会儿还没醒来,想来是真的累了吧。刚厌离一抽出手,睡眠极浅的七苦才揉着眼睛醒了过来。伸手摸了摸厌离的额头,这才放下心来。厌离呆了一下,眼睛里像冒着火似的瞪着七苦,七苦视若不见:“你若不想我整日的来烦着你,就把自己照顾的好好的,免得惹本将军担心,本将军公务缠身,忙得很。”厌离仍旧瞪着七苦,像是一只小兽被抢了食物一样,煞是可爱,七苦扛不住了,最怕厌离这样的表情,因为他知道,这样的时候,是厌离最不高兴的时候。七苦摆摆手:“好了好了,怕了你了。一会儿饿了把桌子上的热粥喝了,早点睡觉。”说完就退出了厌离的卧房。厌离这会儿,还真是有些饿了,动了动身子,浑身酸疼的行,强忍了忍,起身端起桌子上的热粥小口小口的喝着,许是在想着刚刚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可能是在气七苦,又或者在气自己。
其实,这三年来,七苦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厌离的,虽然她锦衣玉食,行有车,卧有居,但是独独少了她最喜欢的自由,那不是身体上的自由,是心里的自由,她心里有一座囚牢,紧紧的把自己锁在里面,他进不去,她出不来。七苦觉得这是他带给厌离的,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自己当年不去救下她吗?他是做不到的。 岁月啊,就像是一个轮盘,转啊转的,不知不觉就入了冬了。厌离裹了裹身上的狐裘大衣,伸手接了一片雪,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它在手心里融化。南国的冬天是没有雪的,一件微厚的大衣就是可以过冬的,有时候还会下点小雨,没有这么刺骨的风吹着,也看不到这满天飘花的景象,也不用裹着这么厚的狐裘大衣还打着寒颤。这雪一下就是一整晚,早上厌离出来看雪的时候已经下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会有咯吱咯吱的声音。厌离是喜欢雪的,打心眼里喜欢,尤其喜欢着一尘不染的初雪,美的不可方物,天上飘着的,落在地上的,整片天地都是洁白的颜色,什么声音都没有,只剩下了雪落那淡淡的声音,那心里都跟着静下来了,什么都可以不想,什么都想不起来。 七苦站在窗前,看着厌离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嘴角微微的弯起来,那笑容,让这万里皑皑白雪,都逊了一筹。难得厌离这么开心,七苦也没去打扰,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就好像在看着这辈子最美好的景色,要把它们都深深的刻在心里,刻在心里。 天上一声鹰鸣,打破了这本来寂静的早晨,两人都皱了皱眉,厌离又裹了裹大衣,回了屋子,七苦则是招了招手,本来盘旋着的海东青直直的俯冲下来,七苦摸着“最是神骏”的鹰王海东青,眯着眼睛笑着对着它说到:“小青,你可是扰了本将军的一场好景色,罚你今日不许吃东西。”那海东青极通人性,耷拉着脑袋,如同小孩子受了委屈一般。七苦却没理它,摘下它腿上的竹筒信,看了一眼,先皱了眉头,又转颜一笑,拍了拍那海东青的头调笑道:“生气了?”那海东青把头一别,看着它那副模样哈哈笑了起来,“逗你的,本将军这次心情好,就饶了你这无心之失,去吧。”那海东青展了展翅膀,转眼就入了云端,飞走时还不忘留下两声嘹亮的鹰鸣,似是在感谢七苦的不怪罪。那鹰是七苦三年前刚到离国时救过的一只鹰,后来着鹰就跟了七苦,帮着七苦跑腿,七苦常同它说着那些不能同人说话,它似乎也听得懂,偶尔还会叫两句回应着,兜兜转转三年了,一人一鹰的感情堪比兄弟。 七苦随手把信丢在了炭火盆里,看着海东青消失的方向,念叨着:“此次一别,怕是在难见喽,可别被狠心的猎人捉了去啊。”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