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问心 (第2/2页)
喜悦之情,莫可名状,要想细问详情,又怕耗了他精神,转身拉住哑姑的手,用手比划笑问:“jiejie,刚才我打痛了你么?” 哑姑心中却像是听明白了什么,不住得摇头。 叶菲儿连手比划微笑道:“好罢,我哭过了。你没哭,你很好。” 哑姑听她称赞自己,大为高兴。 花月儿缓缓运气,剧痛难当。 这时叶菲儿心神已定,取出一枚飞刀,去刺他背上、腿上上下xue道,既缓血流,又减痛楚,然后给他洗净伤口,敷上金创药,包扎了起来,再给他服下几颗九转雨露丹止痛。 花月儿道:“这一剑虽然刺得不浅,但……但没中在要害,不……不要紧的。 难当的是中了地诛煞的蝎子功,幸好他似乎未用全力,看来还有可救,只是须得辛苦你九日九晚。”叶菲儿叹道:“就是为你辛苦一生,你知道我也是乐意的。” 花月儿心中一甜,登感一阵晕眩,过了一会,心神才又宁定,道:“只可惜伯父受伤之后,我相隔数日才见到他,错过了疗治的机会。否则纵然蝎毒厉害,难以全愈,也不致……也不致如今日般束手无策。” 叶菲儿道:“当日在那考羊山上,就算能治伯父的伤,地诛煞师徒又怎容得?你莫想这想那了,快说治你自己的法儿,好教人放心。” 花月儿道:“得找一处清静的地方,咱俩依着真经上的法门,同时运气用功。两人各出一掌相抵,以你的功力,助我治伤。” 他说到这里,闭目喘了几口气,才接着道:“难就难在九日九夜之间,两人手掌不可有片刻离开,你我气息相通,虽可说话,但决不可与第三人说一句话,更不可起立行走半步。若是有人前来打扰,那可……” 叶菲儿知道这疗伤之法与一般打坐修练的功夫相同,在功行圆满之前,只要有片时半刻受到外来侵袭,或是内心魔障干扰,稍有把持不定,不免走火入魔,不但全功尽弃,而且小则受伤,大则丧身。是以学武之士练气行功,若非在荒山野岭人迹不到之处,便是闭关不出,又或有武功高强的师友在旁护持,以免出岔。
她想:“清静之处一时难找,治伤要我相助,靠这哑姑抵御外来侵扰自然是万万不能,她只有反来滋扰不休。就算周大哥回来,他也决计难以定心给我们守上九日九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便如何是好?” 沉吟多时,转眼见到那个碗橱,心念一动:“有了,我们就躲在这个秘室里治伤。” 这时天已微明,哑姑到厨下去煮粥给两人吃。 叶菲儿道:“月儿,你养一会儿神,我去买些吃的,我们马上就练。” 心想眼下天时炎热,饭菜之类若放上九日九夜,必然腐臭,于是到村中去买了一担西瓜。 那卖瓜的村民将瓜挑进店内,堆在地下,收了钱出去时,说道:“我们牛屎垄寨的西瓜又甜又脆,姑娘你一尝就知道。” 叶菲儿听了“牛屎垄寨”三字,心中腻烦,暗道:“牛屎垄寨,这是田里靠上牛粪出名的村子吗。” 她怕花月儿听见,忙着敷衍几句,待那村民出去,到内堂去看时,见花月儿已沉沉睡去,大腿扎伤口的布带上也无鲜血渗出。 她打开碗橱,旋转铁碗,开了密门,将一担西瓜一个个搬进去,最后一个留下了给哑姑,用手势叮嘱她万万不可对人说他们住在里面,不论有天大的事,也不得在外招呼叫唤。 哑姑懂她的用意,见她神色郑重,便点头答应。 叶菲儿喂花月儿喝了一大碗粥,自己也吃了一碗,于是扶他进了密室,当从内关上橱门时,只见哑姑纯朴的脸上露出微笑,似是知晓叶菲儿要和花月儿疗伤。” 叶菲儿心念忽动:“这姑娘既是真哑,逢人便不会说……罢罢罢,咱们冒上这个大险就是。” 当下关上橱门,在室中四下细细察看。 那小室屋顶西角开着个一尺见方的天窗,日光透过天窗的蛤壳片,白天勉强可见到室中情状,天窗旁通风的气孔却已被尘土闭塞。 她拿着黑柄匕首穿通了气孔。 只觉室中秽气兀自甚重,却也无法可想,回思适才忧急欲死的情景,此刻在这尘土充塞的小室之中,却似置身天堂。 花月儿倚在壁上,微笑道:“在这里养伤真是再好也没有。只是陪着两个死人,你不害怕吗?” 叶菲儿心中却是害怕,但强作毫不在乎,笑道:“一个是我师哥,他决不能害我;另一个是饭桶将官,活的我尚不怕,死鬼更加吓唬不了人。” 当下将两具骇骨搬到小室北边角落,在地下铺上原来垫西瓜的稻草,再将十几个西瓜团团围在身周,伸手可及,问道:“这样好不好?” 花月儿道:“好,咱们就来练吧。” 叶菲儿扶着他坐在稻草之上,自己盘膝坐在他的左侧,一抬头,只见面前壁上有个钱眼般的小孔,俯眼上去一张,不禁大喜,原来墙壁里嵌着一面圆镜,外面堂上的事物尽都映入镜中,看来当年建造这秘室的人心思甚是周密,躲在室中避敌之时,仍可在镜中察看外面动静。 只是时日久了,镜上积满了灰尘。 她摸出手帕裹上食指,探指入孔,将圆镜拂拭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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