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若世界成尘 (第1/1页)
世上有很多事情会变,唯有一点永远不变。 ——那就是永远在变。 …… 太一所要求架桥计划的时间越来越紧。 江火也在这紧张的时间里由不顾一切而变得谨慎。 由不惧任何人,变得惧怕这个世界的任何变化。 在他与宇文邕爷孙斗争之时,长安城的那场政变也如期而至。 李世民当然如愿的登上帝位,为了稳固天策府以及关陇势力的民心李建成与李元吉以及两人的子孙成了祭品,其父李渊也被幽禁。 除了南方一些小部分狂寇势力之外,原大隋,现称作大唐的大部分领土已经掌控在李世民的手中。 在这新旧势力的更迭之际,长安城下,一名黑衣年轻男子,身负巨大木棺,每走一步,他都停在路旁看看,享受这战乱后的宁和。 杜伏威知道这只是表面的宁和,现在的大唐有那几个人的存在永远不可能实现真正的宁和。 还有那南方月神教的残余,若这股势力重新有了信仰,对于一个新生的大唐来说是可怕的。 但他始终相信江火的话,这具木棺中的尸体就是让那些势力平息的关键。 不觉间,他已来到城楼下,身后的棺椁异常显目。 这一路上,没有任何人敢向他靠近,也没有任何人询问过这具棺椁的事。 那些进城的人脸上都洋溢着温暖的笑容,杜伏威的脸色却不太好。 这棺椁中的尸体是冰冷的,时时鞭笞着他的**和灵魂。 路上的积雪被踩成了黄白的泥,人在行走过程中不免要停下脚步,先踩实再小心的让过雪与泥的污,才能顺利的踏出下一步。 进城的最后一步,杜伏威的心情很沉重,他没能帮到江火。 作为一个朋友,他连帮助江火的资格都没有,他内心也像地上的雪泥一样,糟乱不堪。 “让一下,我先进城,今天是陛下登基的日子,小道我的春天来了
www.shukeba.com。” 一名年轻的道长推推嚷嚷,不一会就来到杜伏威的身旁。 他低着漆黑的眼,扯着破烂的道袍,绕过众人的身畔,很快就来到杜伏威的棺椁后。 城门的守卫用那略带讥讽的眼神看了看,也不管这年轻道长的胡闹,稍微顿了顿就将他放了过去。 当这位道长来到杜伏威身后,却怔住了,他一看杜伏威身后的棺椁,贼眼一阵放光。 年轻道长走上前试探的问道:“兄台,湘西来的?” “不是。” 杜伏威摇摇头继续走着。 道长再问:“那是哪里来的?莫非您是月神教的前辈?” 杜伏威伸手,作出他早年乞讨时的手势,道:“我也是道家的,怎么对这具棺椁很感兴趣?” “银两?!”道长眼睛一鼓,忙走向一边,就要快步离开此地。 “哎哎哎!道长再等会,价格好商量,我看你与老君有缘,不如半价?” 道长还是不听,越走越快,转眼就跑过了城门,只剩下一阵冷风。 杜伏威摇摇头,把另外一只手里的千叶经缓缓收回。 正当他走过城门的时候,那年轻道长又出现在他眼前。 道长也不再问杜伏威任何说明,直接从肩上的布袋中掏出大把银两,一脸期盼的看着杜伏威刚收回的右手,道:“前辈,说好的半价。” “名字,年龄,出生地。” 杜伏威笑了笑,把千叶经重新拿出,又把这道长的手一把抓住。 道长转了转眼珠,挺着胸膛,尖声道:“姓名袁天罡,年龄不知,出生地太一观!” “拿去,不见。”杜伏威扯过银两,顺手就把千叶经转送出去。 在袁天罡怔怔的眼神中,杜伏威潇洒的转身,一步踏出已不见踪影。 但袁天罡还是看到地面有一丝闪电消过,他呆了呆,越加拽紧手中的经书,脸上再次挂上贼笑。 长安城内,杜伏威的身形悄悄的从一家包子铺前显现出来。 他举目看向这条街道的尽头,把棺椁轻轻放下,手指一划,一道闪电之门凭空出现。 “抱歉,我信不过李世民,这东西应该由我亲自看管!” 他把棺椁扔进门魂中,等门魂消散之后,随即走进面前的包子铺。 “你来了。”店铺内的中年女子带着一个孩童,笑意吟吟的看着杜伏威。
杜伏威抱起那正在吃着糖泡饭的孩童,笑道:“我早该来,只是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 “哥哥,我们是一家人了吗?” 孩童轻轻的抿着嘴角的糖渍,用力的搂紧杜伏威的脖子。 “是啊!哥哥永远不离开了,就在长安城内守着你们母子。” 说着,杜伏威把孩童放下,把双手浸在少妇早就准备好的热水里。 他舒服的抽了口气,开始询问这位等了自己几年的女人的一些情况。 少妇道:“前几天陛下也来这里排队买包子了。” “不错啊。” “还有几位将军也来了,他们一直在问小威你的情况。” “嗯,明天我们一起做更多包子,应该能挣够孩子明年上学的钱了。” “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上学去,这孩子天生腻,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那没办法了,我找袁天罡来给他做老师。” “袁天罡是谁?” “路上认识的一个道长。” …… 长安城上空,一道青铜门悄然隐没,江火走入门中。 杜伏威所作的这一切他都很满意,也很欣慰。 他看到了这世间的尘,微不足道的尘土,可他们就是那般自得其乐。 “若世界成尘,我该如何?” 他思索着,从另外一个地方走出。 辽阔的天宇忽然一阵昏暗,一道青铜门投下,付着一具石棺。 江火目色痛苦的走到石棺前,这石棺与他魂门中的一样,只是这具石棺中还有一具尸体,这尸体是旬卿的。 片刻,天际传来一声平淡的声音:“十天,再给你十天的时间,不然你便来蓬莱岛收拾红拂的尸体吧!” 江火收起旬卿的尸体,低语道:“我们父子之间真要这样吗?为了寻找那虚无缥缈的真人,你就真的这么狠心!甚至连去看她一眼都不能?” 天际,暗中之人道:“我所欠下的不止有你母亲的情债,你不懂。” “我不懂?我不懂?” 江火伥笑一声,青铜门一开,快步踏入,彻底的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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