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人田地后人收_第八章 草原狼很不幸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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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草原狼很不幸 (第1/2页)

    齐志国去了一趟黑城子,储备春耕用的柴油,回来就听说老爹走丢了。那天齐东强要出去玩,他的疯爷爷按照惯例从小屋里出来打他,梅花拦在门口不让公公出来,齐东强趁机溜走,这段剧情已经重复过若干次,不过这次出了意外。

    梅花等儿子走了,就回到里屋忙别的事,时间一长,她感觉有点不对头。小屋里很安静,听不到以往疯老爹打人不遂后的骂人声。

    梅花去小屋里一瞧,公公不见了。

    这时梅花也没想到公公会丢,她的第一反应是公公会不会尾随齐东强实施他的打人计划,所以梅花急忙出门去寻找齐东强。这是齐志国见到妻子以后,妻子对他叙述的事情经过。

    军马场被翻了个底朝天,疯老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齐志国纳闷了,他笑着对苏西庐说,莫非我爹白日升仙了?直到此时,齐志国还没有往坏的方面想,金福山告诉他,齐老爷子不见了一天一夜,天寒地冻的季节,一个疯疯癫癫的老人,谁都认识他,再说,

    场部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不可能找不到。还是在野外找一找吧!听他这么说,齐志国的心里才像刀扎了一样醒悟过来。场部外围能找的地方已经派人去找了,可是还没有回音。虽说已是初春,料峭的寒风卷动着一冬未融化的积雪,形成紧贴地皮的白毛风,零下二十几度的气温,对于失踪一夜一天的疯老爹来说,几乎没有生存的可能。

    齐志国的担心被童玉宝的发现证实了。童玉宝骑着一匹蒙古马顺着西北风走在狼道上,身上脸上一点都不冷。胡世文的老父亲是战友的长辈里岁数最大的,春节时天气不好,没法看望老人,最近气温回升,心想反正没过正月,就去串个门,给孟和老人拜个晚年。童玉宝十分珍惜马力,他不慌不忙任由着心爱的蒙古马或快或慢地赶路,当来到离场部十多里地的半拉山,他看见前面有一个黑点,以为是一只趴在雪窝里面的野兔,连忙催马上前,原来是一只棉乌拉鞋,初春的雪地非常紧实,这只棉乌拉被雪掩埋了一半,和草地冻结在一起,童玉宝心知不妙用力拽起来一看,上面还有血迹,凭着在高原生活多年的经验,他二话不说打马就到场部去报信。

    齐志国决定给老爹立个“衣冠冢”。带着血迹的“棉乌拉”鞋和羊皮大衣,老爹生前喜欢的汗衫草帽、扑克牌,以及按照正常老去时应该准备的寿衣,这套寿衣已经由孟和老人念了九十九遍的“

    往生咒”,想当年,孟和老人为自己的小舅子也如此cao办过,后来小舅子道尓吉活着出现在他的眼前。

    齐志国没有埋怨妻子梅花,作为儿媳妇,梅花已经仁至义尽。望着妻子红肿的眼睛和自责的哭嚎,齐志国无比内疚,是的,这个家亏欠人家梅花太多了,齐志国甚至在宝贝儿子齐东强的眼神里感觉到了一丝轻松和窃喜,这是来自一个孩子本能的自私。他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防范来自亲爷爷的伤害,从此可以心安理得的吃饭穿衣读书睡觉。

    俗话说的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墓xue的打凿非常吃力,

    此时春夏时候柔软的黑土地就像钢铁一般,大锤砸在钢扦上,只能留下一个白点。童玉宝领着刁大虎和苗老嘎达使了半天的劲,只刨出了表层的草地,急得童玉宝八字胡须向上直跳,对着刁大虎和苗老嘎达大发雷霆。刁大虎是苗老嘎达的小兄弟,两人眉来眼去一番,屡次互相鼓劲,但还是不敢对童玉宝轻举妄动,时间长了斗志渐消,两人只好默默忍受。

    刁大虎的脾气非常不好,苗老嘎达的脾气更大,两个人一物降一物彼此之间臭味相投,也算是军马场的市井好汉。特别是打起老婆来谁也不让谁。听说刁大虎发脾气时大喝一声,洋铁皮做的洗衣盆都“嗡嗡”作响,他的老婆能被吓得失了魂,走路都摇摇晃晃,完全不亚于佛门的“狮子吼”。苗老嘎达比他还要厉害,三十多岁的人了,满脸酒刺疙瘩,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四肢发达熊腰虎背,他让刁大虎跪着,刁大虎绝对不敢站着。看在齐志国的面子上,两条好汉才勉强赏脸冒着严寒风雪,来到石头山给疯老爹打凿墓xue。两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眼看着跟童玉宝的冲突就要爆发,这时候,金福山拉着一车干牛粪赶来了。

    永远不慌不忙蔫有准儿的金福山把干牛粪点燃,告诉剑拔弩张的三个人,地面烤化一层以后,再挖一层,即取暖又省力。

    齐志国默默地留着眼泪,谁能想到把自己养大成人的老父亲,竟会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出动了几百人,只找到了一件羊皮大衣和一只棉乌拉鞋,官方和民间的说法是老人家被狼群袭击了。魂游天外的老人一路向西,不巧遇到了一群饿狼,慌乱之下的老人恢复了神智,撒腿就逃,在逃跑的过程中甩掉了一只鞋

    ,搏斗的过程中大衣脱落,饿狼的爪牙劈开了老人的皮rou,在“棉乌拉”鞋和大衣上留下了斑斑血迹。饥饿的狼群来无影去无踪,在茫茫雪原中寻找一个被狼群袭击过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上次阿日布登的羊群遭遇暴风雪,失群的六十多只羊无影无踪再也没有找到。阿日布登笑着说,长生天把它们收走了,来有来处,去有去处。它们爱去哪就去哪,谁又能管得着呢?

    草原上狼吃人的事很少发生,这么多年了,军马场只发生过两次类似的事件。

    金福山走起路来有点踮脚,不知道的以为是诗人的内心又泛起了波澜,弄不好是澎湃的激情导致了步履的无措和癫狂。其实了解事情经过的人都会骂一声“活该“。有一次,也算是机缘巧合,金福山看到了一只刚刚出窝的小狼崽,它那毛茸茸憨乎乎的模样,天真无邪的眼神,呜咽讨巧的哀鸣,以及面对人类时瑟瑟发抖的依赖,都令金福山深深着迷。确实,狼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诱惑力

    ,使人亲近迷恋,不能自拔。但是狼崽的爸爸mama对它的感情似乎更为深厚。自从金福山有了掏狼窝这个爱好以后,场部每年春天都在大狼寻找孩子的哀嚎声中渡过很长一段时间。

    场部领导专程找金福山谈过一次话,可是金福山乐此不疲根本听不进去。再说掏狼窝也符合当时的政策,军马场规定打死一只狼奖励四十发子弹、五块钱,我没找你们要钱呢,你倒来找我?

    春季是狼群繁殖的季节,失去幼崽的母狼尤其痛苦。它循着孩子的气味,围绕着场部彻夜长嚎,声音沁人五内催人胆寒,引逗得场部的狗狗们也跟着狂吠不止,全场部的人提心吊胆都骂金福山没有正事。

    金福山专门请王国志焊制了一只铁笼子,里面是一只或者两只狼崽,铁笼子外面常常蹲着胡卫东、金贵、钱老五、王三蛋这帮孩子,打之不走、骂之不去。可不幸的是狼崽一只也没有能够养活,等到狼崽能够吃rou快要出笼的时候,就会得一种叫做“翻肠子”的急性病死去,弄得金福山十分郁闷。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去年春天,金福山在石头山的北沟又发现了一个狼窝,虽说里面只有一只小狼崽,但却毛茸茸胖乎乎的极为可爱,看到有生人打扰,小家伙发出低沉的不失幼稚的警戒声,喜得金福山心里痒痒的像要化了一样。就在他哈腰撅腚忙碌的时候,只听到小狼崽委屈的叫了起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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