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人田地后人收_第三十六章失踪的孟和巴雅尔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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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失踪的孟和巴雅尔 (第1/2页)

    秀英觉得丈夫最近有点异常,他印堂发亮,两眼放光,声音洪亮,脸上总是带着神秘莫测的微笑。每天不但早出晚归,而且开始像年轻时候那样,学张果老倒着骑毛驴,所缺少的,只是一袭长衫而已。

    “阿爸发财了!”夜幕降临,跟在猪屁股后面跑了一天的胡世徳看着饭桌上的整只烧鹅,吞咽着口水,高兴的说。

    孟和巴雅尔神情倨傲,正襟危坐在一壶烧酒之前,与往常一样不置一词。

    秀英也很纳闷,如今这个甩手大掌柜粪也不拾了,地也不下了,每晚回家不是拎回来一只烧鹅,就是提一只腊鸡,更不要说什么羊血盘肠、麻糖、冻rou、新苏饼了。现在还没到腊月,丈夫连一家人做新衣服的布料都买回来了,还特意给哑巴先生带了一份,乐得额尔德木图只要看见孟和巴雅尔,就满脸堆笑“啊呀啊呀”地竖起大拇指。就算看病的人排成队也挣不来这么多钱呐!

    “孟和,你说实话,到底哪来的钱?”秀英忧心忡忡地问孟和巴雅尔,“你可别惹出事来,一大家子人呢!”

    孟和巴雅尔在油灯的光亮下看着妻子,心里却在琢磨,尽管劳作了一天,妻子还是那么干净利落,连鬓角的头发都梳理得齐齐整整,一点都不像农村妇女。而自己只要一下地干活,浑身上下都是泥土,秀英经常嘲笑他“驴打滚”。女儿胡世姝和儿子胡世徳在这一点上还不如他们的阿爸,不管干不干活,总是一副灰头土脸脏兮兮的邋遢样。

    “山人自有妙计。”孟和巴雅尔闪烁其辞的回答,还跟以前一样,“这是天机,说出来,就不灵了。”

    说完,孟和巴雅尔得意地递给秀英一个布包,里面是沉甸甸的大洋。男人有了钱,要交给女人保管,这才是一家之主的真正做派和明智选择。

    又要打仗了!

    元宝镇人见面之后,全都在议论这件事,盼望的太平日子仿佛永远不会到来。大伙都发牢sao说,先是日本人跟中国人打,然后是苏联人跟日本人打,这回听说是中国人和中国人互相看不顺眼。他们互相骂来骂去,互相打来打去,打死了无数的人,都打出了一大堆的道理。可惜到最后倒霉的,总是那些讲不出道理的老百姓,那一年,政府软硬兼施从元宝镇拉走了三百多个壮丁,结果一个都没有回来。

    元宝镇的那些伪满洲国军垂头丧气的向长春开拔,走得干干净净。其中的几个长官在茶馆里的牌九局上,把所有的积蓄,都留给了孟和巴雅尔和接收专员的一群属下。

    元宝镇的“查干月”(正月)过得冷清又热闹。

    冷清的是政府和普通民众,他们惶惶不可终日,不知道自己将何去何从;热闹的是孟和巴雅尔,放了鞭炮,祭了祖,祈求佛祖让生活永远美好。湖边的芦苇还是没人收,但是孟和巴雅尔压根就不指望它,他抽出时间,指使哑巴先生把芦苇拉回家来,做了烧柴。

    道尓吉知道姐夫玩牌九的事,还特意到茶馆去看过热闹。对此一窍不通的警察所长,看见姐夫赢了不少钱,也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政府的禁赌法令抛之脑后。不但如此,他还曾经对姐夫的聪明才智羡慕不已。

    正月十五这一天,道尓吉从姐夫家赴宴回来,屁股还没有坐热,白白胖胖的接收专员就来到了警察治安所,他气急败坏地要求道尓吉派出警察治安所的所有的人员,去寻找包布和的下落。

    包布和从长春回来后,因为一些接收账目的事情,跟接收专员吵了一架。愤怒的包布和大骂国民党腐败透顶,好比一颗大树的根基已经腐烂,表面文章做得再好,垮台也是早晚的事。他喝了不少酒,连哭带骂的指着接收专员的酒糟鼻子,说所有来“伪满”接收的大员都是王八蛋,他们贪赃枉法,以权谋私,出卖国家和民族,全都没有好下场。骂过之后,伤心的包布和回屋睡觉去了。第二天一早,心怀鬼胎的接收专员去找包布和探听口风,发现他已经失踪了。

    跟包布和一起消失的还有许多文件和账簿,这让专员吃惊不小。他有许多事情不可以对人言,如果说出来,就会掉脑袋。几天下来,白白胖胖的接收专员憔悴了不少,在道尓吉一众警探寻找未果之后,忧愁的接收专员添油加醋的向上面报告,说包布和利欲熏心,置党国利益于不顾,携公款及机密情报投奔了共产党的乌兰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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