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夜问 (第2/2页)
。 这让许蔓想起很久以前,自己和阿婆躺在那简单的瓦片土墙的小院,夜深人静皎月当空时投射在整齐土砖上的那些斑驳草木影子。她还记得,每当这个时候,她总会趿着拖鞋叭嗒叭嗒地跑到窗前,仰望星空祈愿,希望爸爸mama能在第二天突然出现,把她从这那寂寞贫穷的空间里带走…… 她怔怔地望着地上的影,斑驳的月影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男子的剪影。 许蔓心中一颤。 该来的还是来了。 那人影轻轻地叩着她的窗棂。 还好自己今天把值夜的清歌给撵走了,要不然人家还以为林府许小姐夜会情郎呢! 许蔓自我打趣,一拐一拐地打开了窗户。 李挚撑着窗台跳了进来,动作敏捷优美如豹。 难怪能够从宫里全身而退! 许蔓道:“你不是有伤在身吗?我想,应该余毒未清吧。”声音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李挚直直地望着许蔓,明亮的眸中有一丝黯淡。 许蔓被看得心中一滞。 算了,算了。就算这人当真是阿婆口中“那永远不会属于自己的”,自己就当修阴公积德行好了,他老婆和人私奔了他又成了政治犯,就不和他那么较真了。何况目前自己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许蔓声音轻柔地道:“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也就不遮遮掩掩的了。你当真行刺了皇帝?” 李挚静静地望着许蔓,并不回答,嘴角浮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冲淡了他冷凛气质。
算了。知道的越多,危险也就越大。 许蔓比较阿Q精神地想。无奈地问:“你的信呢?” “嗯。”就在许蔓以为不可能有答案,准备要自言自语了,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肯定声音。她惊诧地望了过去。 李挚也定定地望着她,有些漫不经心地道:“我确实行刺了皇帝。怎么?怕了?” 一时间,许蔓如吃了什锦糖似的。虽然各种口味交织着,全都是甜蜜的。 果然这才是这个家伙该有的样子嘛,没有骗我! 不过,这大逆不道的事情还是少知道为妙。 许蔓不由放缓了声音,顾左右而言他:“信要送到哪里去?有没有时间的限制?要不要什么信物之类地东西?”心情一好,她的声线就轻柔如春风,声调就甜蜜如佳醴,眼里也散发出些许不以为然。如同李挚的回答不过是今天在哪里吃饭或者去了哪里游玩一般。 李挚那微蹙的眉头就松了几分,明亮幽深的眸子变得有点恍惚。说:“我有一个朋友,在太平门当差……你帮我带个口讯给他就行,只说我还活着……至于信物……”他从衣袖里掏出一支两只手指宽食指长的玉简,粗细如大指拇般的碧汪汪的玉制圆柱体,金镶玉的边角:“这是我的护身符,家母从小让我带在身边。可以暂时用做信物……”口气中带着很明显的迟疑和不确定。 许蔓没有去接那块玉简,脑飞快地转着。 这家伙怎么改变主意让她带口讯了呢? 这样有利也有弊。 好的方面是如果自己万一出事了还有周旋的余地,坏地一方面是这信就得自己亲自去送了。 太平门,上有东兴大街,左有太康门,如果要出城,那里最方便。 转念间,她又想到了白起阳锋利的眼神和下命令诛杀市民时的冷酷,她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劝李挚:“你,你的朋友可靠吗?也别太冒险,生命只有一次……如果实在是不放心,我们不如想别的办法出城去……不就是想出城去,我看也不是没有办法地……” 李挚有点诧异地望着许蔓,目光像慧星划过长空般瞬间闪过刺人的光芒。 许蔓被那光芒镇得怔了怔。有点傻气地道:“我,我说错了什么吗?” 李挚只是沉默不语。 一时间。屋里静悄悄的,连树枝婆娑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良久,李挚才低低地道:“这次事情搞得这样被动,我却还没有理出头绪来,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 许蔓一怔。 李挚却不给她思考的空间,面色变得严肃起来:“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什么人?” 许蔓心弦绷地紧紧地。 他怎样想起要问这样的问题呢?难道他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自己又将如何回答呢?如果扯谎,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发觉? “呵呵……”李挚依旧没有给他太多时间:“你既非许家嫡女,也非林家私生女?你究竟是谁?” 他的话音刚落,许蔓就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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