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雏凤欲飞 (第1/1页)
自云叔、勇叔离开后,叶清一改往日开朗的性格,整天下来,总是闷闷不乐的,时常一句话都不说,清漩逗他也只是敷衍几句便了事,一个人在房里、院里看着天空发呆。 这般的怪事,自然是有下人去告诉了叶清父母。这不,叶父叶母两个人一下子就赶来了,可是一点用都没有,叶清还是呆呆的,跟他说话有反应,让他去做了什么也做得好好,就是没有那机灵劲。叶母看了一会儿,心中担扰,忍不住就侧着脸暗暗地落了泪。叶清看了,终于是反应了过来,忙走到叶母身旁安慰了起来,几番逗笑终于让叶母破涕为笑。 这时,叶父开口了:“儿,你这般无神,所为何事?” 叶清看了看叶父,又看了看叶母,久久才说:“孩儿心中有一事郁在心里而已,想开便好。” “哦?”叶父惊异:“告诉为父可好?” 叶清又看了看叶母,摇了摇头道:“孩儿自己想得通的,惹父亲母亲担心了。” 叶父深深地看了一眼叶清,静默地站起来。站了一会儿,才转过面对着叶清说:“那便算了,儿,多休息吧。”说完便率先离开,其他人也跟着叶父陆续离开,而叶母在离开前,又再三地嘱咐才不舍地离去。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的之后,叶清看着人们离开走过的那扇门,又沉默了下来。这段时间,早已过了中秋,度了深秋时节,渐入了初冬,隐约间,远方的高山已有了纯白轻纱,风吹过,也总带上几分寒意。叶清就站在院子里,一直到了晚上,看着初冬的斜月,突然张口便说:“我想出去了。” 良久,只听到身边一声轻轻的答应声:“嗯。” 叶清才继续道:“那我跟爹娘去说了,他们会答应的吧,毕竟我都不小了。” “嗯。”也只是仅仅的一声。 叶清笑了,全身松驰了下来,转过身,走回房里,嘴里一边念叨:“今晚好好睡一觉才行啊,天真冷啊。” 清漩也从廊里的走道走出来,跟他叶清身后一身的远近,紧跟着。走回房里的一路人,两人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直至叶清快要关上房门的时候,叶清说了一句:“谢谢。” “谢谢。”清漩看着叶清关上房门,听着耳边的水洗声响起后,嘴角不禁浮起一丝苦笑,喃喃道:“如果你知道,就不会这么说了,永远不会……” 第二天,叶清一早起来。清漩待候他漱过口洗过脸,又用过早餐后,叶清便到前堂找叶父叶母请安去了。 一进前堂,正坐在首位看着信的叶父就察觉到了有人进了来。他把信收了收,抬起头看向门外。他看见是叶清,有些高兴地说:“儿,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到了前堂来了?”顿了一下又道:“身体好点了么?我等下让下人煮上一盅燕窝给你补补身子吧。” 叶清听到,笑了道:“不用了,爹,孩儿最近只有有些事情在想,入了迷而已,并没有什么病,让爹娘担心了。” 这时,就坐在一旁的叶母听到叶清这样说,忍不住就插了嘴说:“我的孩儿,你有什么事在烦恼的,告诉爹娘,爹娘一定帮你!” 叶清心中十分感动,当下心中也掂量了一番,叶父叶母见叶清也不出声,也是静静地看着叶清,并没有作声。 过了一刻钟,叶清心中落下了决定,“无论怎么样,我总不能这样活下去!” 作了决定,叶清抬起了头,直视着叶父叶母两个人。叶父叶母看着叶清神色严肃,预感到会有些事情发生,都不禁把笑容收敛,手上的动作停下,凝神地听着叶清想要说些什么。 只听得叶清开口道:“爹,娘,我想离开家门,独自出去历练。” “什么?!”叶父叶母都被叶清吓了一跳。 叶父急忙开口阻止道:“怎么可以?这些年来,你连一次远门都出过,就是出去一趟都是我们带着的,怎么可以独自历练?江湖经验那些,你一概不知,江湖忌讳,你一概不会,江湖险恶,寸步难行啊!” 叶清静静地听着叶父说话,等到叶父说完之后,才平静地回答说:“父亲,正因为这样,我才要自己出去走走。书里都说过‘玉不琢,不成器’,我都十六岁了,当年大哥、二哥也是十六岁那一年便陪着父亲天南地北地走镖护镖。孩子无能,学不到一身好武艺,却也不应失了壮气!我想出去走走,长长见识,待我回来,我就能真正帮上父亲的忙了。” “儿……但是……”叶父听完还是有些迟疑,而此时,叶母却开口了:“孩儿,难得你有这番壮心,为娘支持你!”这一句话出来,真让叶清吃了惊,在他心里,叶母应该是最不愿意自己离开家门的人,但现在反而是最先支持自己的人。“不过这样也好,”叶清没有多想,只心中暗暗欣喜。
叶父听到叶母也答应了,脸上的迟疑更甚,又想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老实说,清儿,你那大哥、二哥自幼对读书没什么兴趣,所以才跟了我学艺走镖。而你,自小体弱,不宜习武,但恰恰就喜欢读书。如果我们这一代可以出一两个读书人,也是光宗耀祖的事,可惜父亲给你求不来好的私塾老师,也算坏了你这块好材料。但无论怎说,除镖局以外,我另有的几间粮店、布店都是打算将来由你来打理的。你那大哥、二哥,镖局里的江湖事还好,经营这些,是一概不行的,将来恐怕也是得让你多担待担待。现在你突然跟我说,要独自外出历练……这其中的危险是不必说的,若你出个好歹,我们这份家业,恐怕也是要保不住的了。清儿,你真的要出?” 叶清听到,沉下头,突然双膝一屈,跪了下来。 叶父看状,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走过去,扶着叶清,说:“好吧。男儿志在四方,走走也好,也好。” 叶清也没起来,又一弯腰,叩了个响头,道:“谢父亲!”叩完,叶清起来转身便走。进门前,只朔风渐冷;出门时,却雪满人间。只听离去处歌声传来:“男儿拟把天下闯,问遍人间谁称雄!” 叶父听着叶清离去的歌声,皱了皱眉,沉声道:“你怎么能答应他离开?” 只听叶父身后的叶母平常慈祥的面容一点表情也没有,冷冷地说:“离开也好,这样也好。” 叶父听到急了,“你难道不怕……” “更好!”叶母打断他,然后理也不理叶父有没回来,一转身,拿起桌上的针锈便进了里屋。 叶父被打断了话语,心中也有点恼火,可是仿佛想到了些什么,也是叹了一口气,转过身,走回椅上坐着看未完的书信,没有再作一点声去。 桂花已败,却是梅花放,这时的叶清,正倚在梅树旁,身侧伴着清漩,看着漫天的雪絮,嘴角挂着一丝笑容,喃喃地说:“终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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