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落花洞女 (第2/2页)
以摆脱奶水吃稀粥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外婆突然在有一天早上跳下河里淹死了。 渡河匠痛哭流涕，可是他也知道，这是必然的。后来我mama常给我说，她说渡河匠其实早知道我外婆会出事。 因为那段时间，我外婆总是很恍惚，她总是说夜里梦到那个后生，梦到后生来到那个渡船旁唱歌，他唱的情歌如此好听，外婆说她总是如当年般沉醉。 外婆也常在半夜的荒野里去找他。她一个人，痴痴呆呆在荒野走着，这些，渡河匠都看到的，每次他只能默默跟随保护她。 渡河匠说，我外婆常在荒野里自言自语，好像在说一些情话，一会哭一会笑。 但是时常感觉是两个人在对话，虽然听不到后生的话，但是渡河匠总是弄不清楚，那个后生到底在不在。 外婆在清醒时，总是说，她等我mama大一点，就去找后生。她说，后生也是这样说的，说等孩子大一些，他们可以一起团聚。 渡河匠很老了，他也不细心，每天枯燥的劳累换来些不多的钱养活着我疯疯癫癫外婆和孩子，他已经没有精力去多想啥。没想到这一切会真的发生。 他以为女儿过几年就会好起来，没想到他闺女真的会跳河。那一刻，他除了恸哭，还能做啥呢！ 我总是埋怨自己，为何让他们要去约会，为何不拦住闺女。 我外婆死后，渡河匠就一个人养我的mama。 一些好心人也都在帮助他，比如一些认识他的婶婶阿姨，都在帮他拉扯我mama长大。 我mama长大后，渡河匠就坚决不让她和一些生人多说话，特别是年轻后生。 可是我爸爸这时出现了。 我爸爸是城里王记绸缎庄的学徒，他很早从山里到凤凰城来当学徒，一直很勤奋做事，深得老板王子安的喜欢。
他时常去川东帮老板做生意，也常经过那个小河。一来二去，他不知道咋的，也喜欢上了我mama。 其实他后来说，他第一次来凤凰的时候，就看到我mama了，就决定在这个城里当学徒，不走了。 可是我mama严格执行渡河匠的规定，不和陌生人说话，哪怕熟悉了，也不说话。 我爸爸过河时，那怕是我mama单独给他摆渡，mama也不说话。 就这样过了好几年。 我爸爸默默地喜欢我mama，他每次过路，都要给她带东西。 只是我爸爸知道我外婆的事，知道渡河匠定下的规矩。所以他也很注意。每次他送东西，都是给渡河匠一份，我mama一份，而且两份礼物都是给渡河匠。 比如送一双很好的工作用的鞋子给渡河匠，再送一个漂亮的丝绸头巾给我mama。 这些礼物都是我爸爸精心在外乡大城市买的，这让渡河匠不好拒绝。 他也很少单独来约会我mama，也不半夜来唱歌。他只是渡河时，关心地对我mama和渡河匠说上几句话。 渡河匠看在眼里，天长地久，心里还是被感动了。后来有一天的，渡河匠不行了，他叫人喊来了我爸爸。我mama也在他的床头站着。 渡河匠说，“你们两个要是彼此喜欢，就在我的面前，拜堂吧！” 我mama哭了，我爸爸就跪在渡河匠的面前。他们就在渡河匠的面前，拜堂了。 拜堂的时候，一些婶婶阿姨都来帮忙，还是很热闹。 爸爸的老板也叫人来帮忙了。河岸旁的小屋里，那一刻，披红挂彩，很是热闹喜庆。 他们拜堂那天，渡河匠就死了。爸爸帮mamacao办了渡河匠的后事，然后带mama回到了城里他租来的房子里。 后来爸爸和mama就在城里安家，他们相亲相爱。 后来王老板老了，他没有子女，就回乡养老，他资助爸爸开了一家自己的绸缎庄，作为爸爸长期帮助他的回报。 就这样后来爸爸mama生下了我。 所以对于落花洞女的恍惚，我感觉我能理解，那是一种对爱情渴望到极致的结果。就如我的外婆，对自己爱人思念到极致的结果。就是那样的恍惚，最后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此刻，我从我家里的故事想到了落花洞女。看着那个花轿里的女子，我想，我能不能救她？ 我能和神明作战吗？ 只是我想到了黑云，黑云不也是一个大妖吗？我还不是挑战了她。所谓神明，其实大多数也不过是妖，真神是不会要强行娶亲之类的。 “我想救她！”我突然说了这句话。 黄芳全身一震，她看着我，好像很怜悯我。 “咋了？”我问道。 “沈文，你应该去修佛！不应该修道！”她悲天悯人般说道。 “为啥？”我问道。 “你整日都想救苦救难，你可以去做观世音菩萨的弟子了，以后接她的班！”黄芳说道。 我哈哈大笑。 “吕洞宾还不是乐于助人？”我说道。 “好吧，你当吕洞宾吧。不过我记得吕洞宾最喜欢三戏白牡丹吧？还有啊，听说何仙姑也喜欢吕洞宾！”黄芳笑着说。 “不许乱讲！”我瞪了她一眼。 这时徐薇说话了，“沈文，你试试就好，不行也不要当回事。姑娘的心事，不是你能理解的，除非你做她男人。” 我一愣，“我不做她男人，我看能不能救她！” “好吧，你去试试看！”徐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