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相看无言 (第2/2页)
次穿过结界之门,门开的而一刹那,是寂静的山顶,漫天的繁星。 有那么一些不可思议。你能看见银河在旋转,能看见千千万万的星辰,结界之门再一次消失,空荡荡的山顶上,除了我们两个人,就是弥漫的星辰。 天幕那么近,手可摘星辰。我抓了一颗,手中竟然有东西隔了一下,张开手掌来看,是一颗白色的晶石,阿缜举着“星星”,看向我的眼睛,“你的眼泪,要有这么大颗,才够用。” 我盯着手中的“星星”,在脸上比试了一下,“太大了,哭成什么样子才有这么大颗。我不要。” “一定要,这么大一颗。” 最后,“星星”在我的掌心里化作万千晶白的细丝,我知道这是染神的力量,飘散在空气中。 后来,阿缜随意地枕在我身上,我们两个在山顶的草地上歪着,星星们看着我们歪着,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白色的晶丝越过季山无极的真气在我身上逸散开来,阿缜的身体也感受到我的气息,蔓延生长出来的丝线浮动在身体周围,眼睛、耳朵、手指、发丝,晶丝流啊流,从我的身体流到了阿缜的身体,又从阿缜的身体流到了我的身体,时间没有言语,无声也是华美的缠绵,我一手指着天幕,描画着阿缜向我走来时候的样子,长长的头发,紫色的眼睛,他像一块冰封的石头,你敲碎了冰,石头还冻着,你要把他握在手里,用手心的温度去温暖他,让他融化,不用雕琢,不用水洗,只要用你的温度去包裹着他,就能感受到他的质地,想起一个京兆万年人说过,乾坤有精物,至宝无文章。雕琢为世器,真性一朝伤。阿缜哥哥就是这样一块美玉,无需雕琢,只需握在手里,就是难以割舍的情义。
“哪个京兆万年人?”美玉发出了声音。 “野渡无人舟自横的那个。”我回应着。 “你小时候,就爱他的那首诗。还记得么?” 那首诗从我脑海里蹦出来,那是铎镜衣小的时候,骑着麒麟小马在临缜周围吵闹的声音: “驾,驾!” “胡马,胡马,远放燕支山下。跑沙跑雪独嘶,东望西望路迷。”小小的铎镜衣在路迷,张望,顾盼神飞。临缜宠溺地看着他,“路迷,路迷,边草无穷日暮。” 我看着星河,接着说道,“河汉,河汉,晓挂秋城漫漫。” 后来是长大后的铎镜衣,陪在麟趾天镜的周围,默默读诵着:愁人起望相思,江南塞北别离。 阿缜的眸色里倒影着星河,流转:“离别,离别,河汉哪堪路绝。” 后来,哥哥一直牢牢地牵着我的手,我们在山里游荡了一个晚上。我们去摘了青果,涩极了;去逗了池鱼,溅了他一身水;去扶桑上唱歌,哥哥唱的《朝暮引》,有点不着调,真的不着调,害的我笑得从树上掉了下来,我跌坐在地上指着他继续笑,他拽着树枝看着我莫名其妙,冷冷地扫了我一眼,回到树上坐好继续唱,本来那么难听,难听的让树丛里的鸟都飞走了,可我还是觉得好听,我靠在树干,完完整整地听完。 诗云:朝如青丝暮成雪,此作《朝暮叹》。 月蚀中央镜心穿,风起望长安。 人情厚薄若须臾,长醒雪山南。 低鬟曳袖春回雪,负手定江山。 一念封尘青松寒,灼灼心难满。 列侯封部,白日西南,千里浩瀚,天地无归心中叹。 如何物在人不移?如何连环碎不离? 贪杯醉卧千年巷,踏歌笑问君可知。 岁中良萧第黄门,寒年龟甲穿胄身,此恨无端尽悠悠,覆水不可去难返。 杀伐将止,破逼暗深,昨日旧梦,一语成箴。 长乐钟,走马对西风,花间语,雏鹤鸣羽生。 欲飞东城临春暖,怎叫西窗缡褷堪。 千年弹指芳华间。 八千翠峰藏岭处,一镜生人,一念生人,还比梦犹真。 入夜星辰乐未央,艳阳晓日心已柔。 碧疏含情玲珑意,回丹凤阙少年游。 景忧三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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