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衣带渐宽终不悔 (第2/2页)
人尽可欺的小奴隶。 “没想到,一把老骨头了,又重cao了年轻时的旧业……”这晚,待到方奠伺候着斯鸣批完折子睡下后,依霄还得端着一盆洗脚水来伺候这个小太监。 临近门,依霄还是装出了一副笑脸,尽管他已经被各种宫人折磨了一天。这个现在能左右他生死的人,依霄一边愤怒,一边隐忍。 毕恭毕敬地,依霄刚进门就开始点头哈腰起来,方奠一边修理着自己的指甲,一边懒懒地抬起眼皮瞅了瞅依霄。“来啦~~”捏着公鸭嗓的方奠趾高气扬。 “来啦来了,奴才来迟了,还请公公海涵呐~~”依霄边嘻嘻笑着,便将盛满水的木盆放在了方奠坐着的椅子前边,然后跪在了木盆边,给方奠脱靴除袜。 方奠没再说什么,让依霄就这么伺候着,心里面却在琢磨着怎么折磨这个眼前的老头子。 依霄不知道,还以为今日方奠心情好些,自己给方奠这小子洗了脚,伺候他睡下,自己就又安稳地度过这一天了。 等到袜子也脱下来了,依霄双手捧着方奠的脚往热水里放,谁知!方奠的脚刚一碰到热水,就缩了回来,用力踹倒了依霄:“好个老小子!这水这么凉,就叫咱家用来烫脚哇!好个没轻重的!你在祁宫里也是这么伺候洛家奴才的?” 依霄被踹到了心窝子上,一把骨头受不住,嘴角已经露出了血丝,但是,挨了骂,自是大气也不敢出的,便忍气吞声地又把嘴里的血团子都咽了回去,老老实实地跪趴在木盆边的地上。 “公公明鉴呐,奴才是刚热好的水,生怕凉了让公公用了不受用,马上端了……来的……”依霄知道方奠这一脚踹的实在不轻,自己上气还接不上下气呢。 “哟,没用多久你这老小子就学会顶嘴啦?你自己试试这水,凉是不凉啊!”方奠有心要整治依霄,料着依霄横竖进退都是个错了。
依霄无法,只得遵照方奠的意思,爬到盆边要伸手试水温,这时,方奠看准了,一脚就踩在了依霄的头上,将依霄的头摁在了水盆里。因为太突然,依霄头扎在水里,一点劲也用不上,一口血还是吐在了水里。 摁了一会儿,方奠才放了脚,水盆子里的水都被血染红了,依霄狼狈地抬起头来,死死地瞪着方奠,却不敢说一句话。 “叫你伺候我,那是抬举你。这是多轻巧的活计呀,再瞧瞧你们的当朝丞相吧,叫什么九盈的,就只配在我们大王的马厩里面舔马粪;再瞅瞅有那么两个以前伺候你们国主的奴才坯子,那是我们大王开了恩,叫他们刷了阖宫里的马桶。你还用这种眼神瞪着我啊,没良心的奴隶坯子,就只配给我们这些卢宫里的奴才提提鞋!”方奠趾高气扬,乜了乜现在落魄的依霄,“滚!滚到门外头去!跪在地上给咱家守夜!”方奠命令完了,提着自己的鞋到床上去睡了。对于依霄来讲,这又将是一个备受折磨的夜晚。 其实,刷洗马桶的正是茕白身边的顾乐和碧梧。两人被发落成了洗马桶的罪奴以后,就住在了宫墙东北角上的一处破院子里。东北角正好有处缺口,当年修宫墙时,直接修做了角门,便在门边上搭了个小屋子,后来那里做了洗马桶的用处,只有犯了错的奴才被放在那里做了这又脏又臭又累的差事,便再也没人再来修过屋子了,如今,屋子年久失修,破败非常,除了院墙修高了以外,屋子仍是破败不堪的,院子的大门上了重锁,平时送脏马桶来和运马桶出去的人才有钥匙,院子里更是放满了马桶,长满了及人腰的野草,只有三个用石头砌的洗池。 顾乐与碧梧,褪了衣物,换上囚服,套上了手铐脚镣,便做起了日夜不分刷马桶的差事,难得的是两人患了难还在一处并不分开,毕竟已做了夫妻,患难与共,苦中作乐也并不难。 话说,那方奠口中曾提到的董九盈却在卢王宫的马厩中,专门养起了平王心爱的两匹骏马——追风与穿隙。养马还是难不倒九盈的,只是,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呢?所有的苦难看起来都是无穷无尽的,所有人都没有信心熬到出头那一日,包括茕白…… 羁奴营里日日哀歌,是那些没有被流徙的臣奴们唱不尽的哀歌: 西风愆阳,祁水茫茫,犹记春日,有女采桑 天上鹰翱,秋肃花凋,白驹时光,明日花黄 祁国啊,吾乡,梦里啊,徜徉~ 生死无常兮,魂归何方? 感生悼死兮,魂归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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