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天教身心与愿违 (第2/3页)
宫去了。 杏帘草庐 茕白与寞遥共同用竹竿把窗子支起来,一阵风迎面而来。茕白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花若盛开,清风自来。几天来断续着雨,难得惠风和畅的晴天。”寞遥搂着茕白的腰,在茕白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茕白脸上顿生红云,羞涩一笑,脚下一退,离了寞遥的怀抱,跑出门去,寞遥一笑,也追了出去。 茕白跑至花圃里便停了,一则怕失足踩了花,二则是寞遥已然追上了。二人在花圃与蝴蝶一同嬉戏,不多时,寞遥便把茕白扑倒在地…… 这时,紫枭的马车已经到了杏帘草庐,为紫枭赶马的太监宝寅通报:“枭妃驾到!”却无人前来迎驾。茕白耳灵,仿若听见了什么动静,连忙制止了寞遥的举动。二人在花圃里静止着,直至听见了第二声通报,方缓缓从花圃中探出头来,紫枭只顾盯着屋子里望,怀疑是不是他二人仍在梦中。怒由心生,而眼尖的卧云发现了茕遥二人,指给紫枭看。紫枭并不认识洛茕白,但见李寞遥在一边,料想应该不错,心中由怒转恶。 茕白只是整理了一下衣服,从容地从花圃中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脸怒气的李寞遥。 茕白出来后,并未给紫枭行礼。紫枭勃然大怒,于是清了清嗓子:“罪奴李寞遥!我王征讨汪琬,全胜!特决定办一次庆功宴以犒赏三军,特命!李寞遥出席参加!”李寞遥听罢,直觉如五雷轰顶一般。茕白见状,赶忙握住了寞遥已经攥得死死的拳头。寞遥被这一握,稍稍恢复了些理智,可拳头虽然松了,眼神虽然柔了,心中却仍是羞愤难当。 茕白问道:“枭妃娘娘,您不辞奔波劳顿之苦,就为了告诉我们这样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吗?” “无关紧要吗?本宫看现在的李寞遥紧要得很呢!”枭妃嘲弄道。茕白又看了看寞遥,他的脸色的确难看得很,也很担心:“枭妃娘娘若只是来传话的,您的目的也达到了,是否可以还我一个清静?” 紫枭轻松一笑:“你就是洛茕白?”茕白一听,知道这和李寞遥再无关系,前面的场面话,无非是莫紫枭的一点脾气而已,心下竟放松了不少。于是对寞遥说:“枭妃是来找我的,不如你先回屋歇息。心上一把刀,再难以忍受也要忍受。”寞遥不甘心,却只能怔怔地回了草屋。 枭妃见状,不禁佩服茕白才用了三两句话便劝了寞遥转圜,开始上下细细打量起茕白来:只一身灰色麻衣,足下蹑着洗得发白的布鞋,头上饰物一应具无,素颜朝天,甚是苍白,眼角总有一缕抹不去的愁态,素净到底。又说道:“样貌确为不俗,身段也婀娜……” “哼!”茕白哂笑打断了紫枭的话,“若是斯鸣因我的样貌而留心于我,那天下沉鱼落雁、羞花闭月之辈不胜枚举,大可不必眷恋至此!” 紫枭皱眉:“没有皮相,哪得君王宠爱?你未免太把爱情看成一回事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枭妃万不可因一时冷落就不再相信天家亦可有爱。” “你!…你怎么会知道?!” “娘娘与我素昧平生,可恐今日之前,尚不知洛茕白是何人,而我又姓甚名谁。因而必定是斯鸣举止异常,惹娘娘疑心,千回百转查到了我这里的。” “你到底如何得知我受了冷落?!我可是现下最得宠的妃子。” “得宠到有闲工夫来瞧瞧祁国罪奴——整个卢宫都没人提起的人?”紫枭被问得哑口无言,见茕白不卑不亢,好生贵族气质,并非陋室敝衣可以掩盖得起的,心下越多佩服,遂问道:“大王有心于你,你又为何不肯化干戈为玉帛,成全‘一往情深’,又化解卢祁两国世代之仇?”茕白默然了好长时间,只说道:“世事纷繁纠葛,能跟斯鸣在一起于化解矛盾真的有意义吗?两国的仇怨纠结已久,岂是我与斯鸣二人之力可以化解的?凡事皆出于无奈,又归于无奈罢了。” 紫枭亦默然。无声地上了马车回宫了。 茕白见紫枭的车影淹没在马蹄扬尘之中,便重又理了理思绪,快步进了草庐,只见寞遥正面壁而立,指天呐喊:“奇耻大辱哇!!” 这何尝不是茕白的心境呢?然而,茕白还是压抑着这些情绪,走到寞遥身后,抱住了寞遥说道:“我们身为王子,既享了旁人不曾享的荣华,也得受些旁人不曾受的屈辱。”寞遥听了,才缓缓转过身,一把搂住了茕白,满脸早已泪水纵横。 七日后,阆苑内。 浓歌艳舞收不住,琼浆玉液倾满地。 大殿上面坐着至高无上的卢平王,坐拥美人在怀,放浪不羁。斯鸣怀里的紫枭却只着亵衣出席,还只嚷嚷着阆苑居高不胜寒,偏只往斯鸣怀里钻。另一边的矮几则是紫鸢的位置,此时的紫鸢看着自己的meimei与大王亲热,脸上也已经是白一阵红一阵的了。 王位之下,是那些征伐汪琬有功的武将,以晏天颢与羿墨枫为首,天颢居左,墨枫居右。墨枫身后坐着未央公主斯咏,斯咏身后则是残影。而袁启正与慕容之则再次之。一众文臣武将坐定之后,后席是一众奴隶,祁奴居左,汪琬居右。茕白与寞遥则坐在了晏天颢的身后,尤其是茕白的位置,就在斯鸣一歪头就能看见的地方。 殿中央是开阔的舞池,如花似玉的舞女们还都做着一跃成凰的美梦,舞姿分外婀娜斗艳。茕白思绪飞扬,想起了当年父王征卢凯旋而归后,亦是歌舞升平。万珍宫至钟玉宫之间遥望而不可及,却已能闻听靡靡丝竹,现在回想,自己虽然并未出席,但相比与今日所见应无二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