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玄轮_第九章 断雁落香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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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断雁落香 (第1/1页)

    晋元朝,在史册上记载,统治中原长达三百多年的时间。在数千年的中原逐鹿中,开创了一个大统一的昌盛局面。

    在后世史学家的笔墨里,这个以重甲兵一统中原的帝朝,却没有留下辉煌诡谲的详载,史籍上也不过寥寥平淡一页,概意是国基开元之前的一些战役描述。

    而统治神州大地三百多年的繁华光景,却似被后世王朝刻意抹除,大概也只能在佛道典籍和文人雅士的野闻趣谈里,找到一些隐晦的记载。

    在玄道典籍《青书》中,载有“玄轮缺,奈何断,斩鬼轮回,身转六道。晋元终。”一语,有明确提到“晋元”一词。

    由于缺乏详实的史文考究,又因道籍玄之又玄的高深,后世史学家大有流派认为,《青书》所载的“晋元”,不过是道家修行的术语,并非指甲兵天下的晋元朝。

    同样让后世百姓津津乐道的,还有那延绵历代春秋也神秘莫测的“猎灵师”。

    随着晋元朝的更迭,这些说书人口中飞天入地,斩鬼驱魔的能人异士,便如隐入湖面的雨丝,一夜之间在世上匿形无踪。

    但市井民间的野史演义里,从不缺趣闻,关于道门神仙手执方刀,斩尽阳间万鬼,转动六道玄轮的波澜壮阔故事,便在历代的茶馆坊间,口书相传。

    如今,这位后世百姓口中的道门神仙,正光着屁股,昏死倒卧在一个大浴桶上。

    。

    。

    断雁城,地处青州北部,在晋元中原一州五城中,断雁城是距离荥阳城最远的一处都城。

    说是都城,其实不尽准确,这里地幅辽阔,贫瘠荒凉,除了主城有些繁荣人气,其他各地尽是流寇山盗流窜,散居村落的贫民尽被欺扰得难以聊生。

    途经的商旅更大多难以幸免被杀人越货,无异是进入主城倒卖高额富贵的商人们,一道难以逾越的生死大关。因此,断雁城,又被称之为“断雁关”或“断命关”。

    地处州北,这里的秋寒来得比荥阳城要凛冽,若在青州,此等需披上厚衫的天气,已经可以算作入了冬。

    在断雁关主城外数百里处的一崎岖山道上,一辆马车慌乱急速而行,皮鞭抽马的脆响,就是山风轰轰鬼响也无法掩盖。

    车夫听着错响不间的马蹄声,似乎还是嫌这壮马跑得太慢,皮鞭频密无断。此等马蹄踏响声,想必递送烽火急报的千里踏燕好马,也不过如此。

    天色尚未入夜,断雁关山道上尘沙飞扬,灰蒙一片。

    在马车的后方上空,有一片诡异的血雾忽近忽远,桀桀如夜枭的寒人笑声自那血雾中渗出,听得马车前那匹名为“芦剪”的碧眼好马,都不禁有些胆颤步乱。

    “小姐,坚持住,我已经发出了符箭,宗门的人看到了很快便会赶来救援的。”车夫一边挥鞭,一边扭首隔着纱帐对车内的人大声说道。车夫这话虽然说得语气坚定,但眉宇间却有些痛苦的狠戾。

    在两个时辰前遇袭之时,他便早早放出了符箭,这一路负伤奔逃过来,频密发出的传讯箭起码已经有六把,除却中途有一位青衣姑娘跳出来为他们阻挡了大半恶灵鬼物,至今并未见到任何宗内的同门有一人赶来救援。

    车内的小姐在恶灵的偷袭中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的垂危关头,他便只好如此安慰她能继续撑持下去,不要断了求生的意念。

    车夫左手牵绳,右手紧握着一把细长如剑的单刃银刀。刀身上血迹斑斑,金色符纹流转其间。

    这些血迹并非是砍斩恶灵鬼物而来,而是同门子弟为了掩护他们这辆马车逃脱厄境,不惜爆体相抗而沾附上其上的rou血。

    车夫心里清楚,发出去的符箭至今并无回复驰援,并非是断雁关内的宗门弟子贪生怕死,而是他们大概都已经被这些恶灵给清灭殆尽了。

    此次宗门二十多名弟子乔装在断雁关游历修炼,却在一午之间,由车夫带伍的十来人,除却他和车上的少女之外,其余尽皆惨遭厄难。

    就在车夫咬牙切齿间,空中大片血雾一阵氤氲翻滚后,射出数十道尖细如匕首的血刀,刀刃处隐有绿光,如浸饮了剧毒一般,向着马车凌厉袭去。

    一身青衣手执缰绳的车夫男子,手举长刀一挥,只见刀身金色符纹光芒大作,凝作一道弧圆刀光向着身后半空的血刀迎击而上,顿时消去了大半利袭。

    如此连续几下挥砍,金光渐弱,车夫也不禁有些虚脱气喘。

    “嘻嘻嘻嘻,名震青州的阳符宗,原来也不过是浪得虚名,这么点rou芽小鸡能耐,也想来捅老娘的屁眼,真不知你们是没见过粗的,还是觉得老娘好将就。”半空血雾之中传来一把粗粝如沙的声音,若非她自称老娘,还真无法辨别这声音是女是男。和她的声音一样,这嘴里吐出来的话,满是粗俗的讥讽。

    车夫男子闻言冷哼一声,咬牙继续策马前奔。

    他现在只希望半路杀出来的那位莲衣女子能再拖延多一会牵制住后方的恶灵,待他争取时间恢复些玄力,到时就算拼个鱼死网破,祭出一身命符也要把上空这入了鬼道的山妖给拧碎鬼珠。

    见下方的男子并无回话,血雾里的女声再度自顾说道:

    “嘻嘻嘻嘻,林木秀,这才半个时辰不到,你就气喘吁吁了,原来不仅鸡鸡小,连那老腰也不行,这可满足不了老娘的大胃口啊。阳符宗出来的老狗,除了会扔纸,还有什么鸟能耐?”

    伴着这粗哑的声音,数十把血刀再次自血雾中刺出。

    被称为林木秀的车夫持刀再度挥砍,金光越发暗淡。在他手握缰绳的左手心里,随着他嘴唇微动,一个淡淡的金光符纹正在凝成。

    “嘻嘻嘻嘻,阳符宗的符箓自称独步青州,凌山河那只老狗不是举手凌空写画皆可成符吗?怎么,凌老狗没传你这绝学?林木秀你这个窝囊废,还想着自爆命符来和老娘同归于尽啦?就凭你胯下那点小丁,还不配和老娘当一对亡命鸳鸯!”血雾寒人笑声再起,一片翻滚扭转,渐渐几下便凝出一张清秀的妇人脸庞。

    血雾女子似乎一眼便看穿了林木秀的打算,只见空中妇人巨脸嘴角妩媚牵动,一道血色长剑凌空射下,未及车夫举刀格挡,便刺穿了林木秀的左手背,顺势绞断芦剪骏马的缰绳。

    只见那高身烈马脱缰狂奔,后方的马车在奔势骤失中一个晃摇,当即便侧翻,眼看便要撞到前方的巨大岩石上。

    林木秀左手心方才凝起的命符金光被血剑刺穿,当场狂吐一口鲜血,危难之际入车抱起少女,破顶而出,任由那马车在山石中撞得一片稀烂。

    就在林木秀凌空而起之时,一道凌厉血剑对着他怀中的少女再度飞袭!

    青衣男子虚空几下转身踏步,回刀格挡,但符纹金光的长刀刚堪堪挡下血剑,骤然后背一阵剧痛,一把流转着青光的血色短剑,不知何时竟阴险地偷袭入背。

    林木秀一阵晕眩,呕出一大口鲜血,身形不稳,两下恍惚之后便连同怀中少女一起跌落山道之上。

    空中血雾女子那张清秀巨脸渐渐缩小,慢慢凝出玲珑身段。

    血雾里,两条白皙长腿伸出,有如山泉里出浴的少女一般动人美妙。但长腿脚尖踢下的一把血剑,却如择人而噬的毒蛇般寒人心胆。

    “这是,娘子…”林木秀仰倒看到空中一张熟悉的脸庞,口中含糊说了几字,隐隐像闻到了一阵檀木幽香,便当即昏迷了过去。

    就在血剑将欲穿过林木秀的头颅时,一身莲衣突兀出现在他的后方,举手数点银光掠过,将那血剑击成点点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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