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凤台_第一章 惊险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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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惊险 (第2/2页)

顾承绰用一贯温和的语气嘱咐着,一边回头伸手替昭瑜掩了掩被角,“有什么想吃的用的尽管告诉你母亲。”

    昭瑜眨了眨眼,轻轻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宋氏朝前走了两步道:“我已经吩咐姚mama了,这几日务必尽心照顾。”

    顾承绰露出满意的神色,外头传来舒云毕恭毕敬的声音:“国公爷,顾大总管在外头等您呢。”

    顾承绰面色一凝,低头嘱咐了昭瑜几句便转身出去了。路过宋氏身边的时候,顾承绰朝她微微颌了颌首。宋氏忙躬身送了出去,看着顾承绰出了院门,这才叫了舒云过来细细的吩咐了几句:“四丫头这几日身边不能离人,你们可要仔细看顾。汤药食水,一定要随时备着,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我。”

    昭瑜躺在屋里,听见外头宋氏和舒云在廊下轻声的对话。她盯着头顶的帐子,头上的伤口很疼,疼的让她无法思考。她只能尽量的让自己的脑子保持一片空白,只有这样才感觉舒服些。可有时候往往事与愿违,她越想放空,却越来越止不住的想一些事。

    如果她当时不跟着那群小姑娘去湖边就好了,也免得滑了脚摔倒。结果受了伤,受罪的也是自己。屋子里摆不了冰,也没开窗。都是崔太医刚刚吩咐的,不能着凉也不能见风。可七月的天气,这样的屋子简直就是个蒸笼。昭瑜身上的衣裳早就湿了,这会儿只觉得口干舌燥,眼睛酸的睁不开。

    “姑娘喝点水吧。”望月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手里端着昭瑜常用的那个旧窑粉彩梅花茶盅。

    嘴唇干涩的感觉快裂开了,昭瑜哼了一声算是答应,眼巴巴的盯着望月手里的茶盅。

    望月小心的半扶起昭瑜,对着她嘴缓缓喂了她半盅温水。昭瑜这才觉得活了过来,抬着自己的手皱着眉头嫌弃道:“换衣裳。”

    姑娘自小就爱干净,这个望月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受了伤病成这样还没忘了这个。望月不禁有些好笑,可看着昭瑜没什么血色的小脸又难过的笑不出来。她伸手摸了摸,昭瑜的亵衣裤都被汗浸湿了,这么穿着肯定也不舒服。望月叫了燕来进来,开箱子找了套干净的亵衣裤。两个人七手八脚的帮昭瑜换了衣裳,等换好了以后,昭瑜倒是觉得浑身清爽了,两个丫头却已经是满头满脸的热汗了。

    昭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屋子里头太闷了。这下子不光她受罪,跟着伺候的也少不了添了辛苦。

    燕来看得明白,伸手抹了把汗,笑道:“这下可好了,咱们就算天天送衣裳去洗,只怕浆洗上的嫂子们也不会说什么了。”

    长房的嫡出小姐,哪怕是天天送十件八件的衣裳去洗,她们哪敢说一个‘不’字。燕来这么说,也是凑趣罢了。望月也乐得附和:“夏天穿的衣裳可不禁洗,洗几回说不定就坏了。到时候还得让姑娘给咱们做新的。”

    “那敢情好!”燕来笑着收拾了昭瑜换下来的亵衣裤,“jiejie守着姑娘吧,我先去把这衣裳洗出来。”府里虽然有浆洗房,但姑娘们的贴身衣物还是得屋里的丫鬟们洗的。

    望月左右看看,从小几上拿了把绢扇:“姑娘先闭上眼养养神,一会儿药熬好了再起来喝。我就在这儿给姑娘打扇。”

    一丝丝的风随着望月手上的动作吹到昭瑜的脸上,屋里太闷,风也是热乎乎的。不过,总比没有的强。昭瑜很知足,好歹她还是躺着享受打扇的那个呢!没看见望月脸上还有汗珠子滴下来么!

    昭瑜闭上眼,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起来。朦胧中,有人端了药进来。又有人扶了她半坐起来,哄她张嘴喝药。昭瑜虽然有些模糊,可她能闻见一股熟悉的淡淡的桂花味儿。是姚mama,她最喜欢用桂花味儿的头油,因为用的不多,所以那味道只是淡淡的,要凑近了才能闻得到。这味道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就像是小时候躺在母亲怀里的感觉一样。

    昭瑜半闭着眼喝了药,那药苦的让她想吐。她刚皱了皱眉,便有人塞了一颗玫瑰糖进她的嘴里。甜丝丝带着玫瑰香的味道立刻充斥在她嘴里,压住了那恶心的让人反胃的药味。昭瑜啧啧嘴,心满意足的放松身子,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色已然大亮。

    衣裳又被汗水浸湿了,可身子却感觉轻松了不少,看来是崔太医的药起了作用。头上的伤口还是隐隐作痛,不知道能不能请崔太医加些止痛的药进去。昭瑜动了动身子,汗湿的衣裳黏腻的贴在身上,难受的要命。她闭上眼,幻想着这会儿要是能泡个澡该有多好。冒着热气的洗澡水冲在身上,真是再惬意不过的一件事了。昭瑜在心里哀嚎,要是不快点好起来,她恐怕不是脏死就是要变成妄想狂了。

    屏风后头有丫鬟在说话。那原本是为了晚上方便照顾昭瑜,特意在内室摆的一个花开富贵的绡纱屏风,后头放了张贵妃榻,值夜的丫鬟就睡在那儿。

    “昨天晚上俞家的大少爷就一直在书房等着国公爷吗?”是舒云的声音。

    俞家大少爷?昭瑜愣了愣,俞思远?他来干什么?

    “可不是!戌初各房落了钥,国公爷才去书房见的他。”望月很肯定的说。

    舒云有些咋舌:“虽说咱们姑娘是在他家摔着的,可到底那也是长公主府。国公爷这么晾着他,也有点太...”

    太什么?太不给长公主面子了?昭瑜在心里补充了一下舒云没说出口的话。大概在舒云的心里,皇亲国戚都大过了天去了。可皇亲又怎么样呢!她长公主是皇亲,顾家还是太祖皇帝亲封的护国公呢!皇亲对公卿,也不过就是半斤八两罢了,谁又比谁高贵些呢!再说,从辈分上算,俞思远还得喊顾承绰一声叔叔,顾承绰对他完全不需要有多么的恭谨。

    这样想的不止昭瑜一个,果然望月轻哼了一声:“jiejie这话说的,长公主怎么了?咱们家也不是平头百姓啊!国公爷可说了,咱们姑娘是在她家摔着的,总得有个说法。”

    说法?!昭瑜真的开始佩服老爹护犊子的个性了。难道就不许你闺女自己站不稳摔跤么!这纯属意外啊,要什么说法?难道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

    “这...”舒云明显也觉得顾承绰这事办的不靠谱,“不是说一群人拉拉扯扯的都摔了吗?虽说是咱们姑娘伤的比别人都厉害,可这事,能怎么说啊。”

    “哎呀,jiejie不知道。”望月的声音低了两分,“我听太夫人屋里的翡翠jiejie说,昨天晚上太夫人在屋里和吴mama说话,她进去送东西的时候,隐约听见一句。太夫人说,福裕就是那个德行,一有什么事儿就往后缩,连带着养出来的孩子也都跟她一样。吓得她当时都没敢进去,在门口站了半天,听着里头说完了才又进去的。”

    舒云嘶的一声倒抽了口凉气,拍了望月一下:“什么话都敢传,你不要命了!”

    望月有些委屈:“这不是跟jiejie说嘛,难道我还能跑到外头四处嚷嚷不成...”

    “行了!”舒云打断望月的话,声音里透着一股严厉,“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了,这些话都给我烂在肚子里,不许再跟第二个人说。”

    望月含含糊糊的嘟囔了几句,便被舒云拉了出去,屋里一下子又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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