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以刑止刑 (第1/1页)
正这么说,瞧见时节用肩膀上通红一片,原来是箭伤又撕裂开来。 唐振一怔,忙说:“你既然知道我是存心试探你,又何必拧着脾气,哪怕肩头流血也不肯认输投降?” 水秀一瞧,急忙从包袱中取出纱布来,替时节用包扎。 时节用心中憋着一股子劲儿,冷言说道:“你不发一言,就将我带走,还将我挂在树上,是大丈夫所为吗?” 唐振一愣,笑着说:“我原本只是想瞧瞧你的骨气毅力究竟有多深,没想到,这又成了误会。” 于是站了起来,背手站立,说:“时节用,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时节用说:“我一直能记得您对师兄蒋玄晖的所作所为,若您杀了他,我绝无半点微词,但是折磨人的法子,我这辈子都不会认同。” “你是说,若我不再残忍,你就愿意跟我学武。” 时节用不解,说:“这个,我还不知道。” “你知道我鬼缈唐振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吗?” “不知道。” 唐振默然不语,望向夜空许久,说道:“世人都只知道鬼缈残忍,杀人的理由千奇百怪,却不知道我唐振也是铮铮汉子。” 时节用听他这话,心理发笑,想,他这也配称作好汉? 唐振猛然回头,眼神凄厉,说:“这江湖以讹传讹,知道什么?我唐振若真的是随便杀人,那江湖好汉干什么要和我结交?” 时节用一听,想到自己墨家巨子,师兄傅子义,的确如此,于是说道:“那江湖怎么有你随意杀人的传说?” 唐振大笑,说:“那是因为该杀之人,问我为何杀他,我随口乱答。比如菜今日吃的淡了,汤今日咸了。今日出门应当先出左脚,下雨时,打黑色雨伞。” 又叹息,说:“寻常人只以为我残忍,却又知道我为何残忍吗?” 时节用不知。 “可曾听过以刑止刑?” 时节用点头,恍然大悟,明白了唐振的为人,他说:“原来,您是要加重惩罚,想让世人不在为非作歹!” 唐振点头,说:“惩罚不够,世人就还有胆量犯错误,若是当他知道自己犯下错误,就要面临严峻的惩治,那还有人敢犯错吗?” 时节用不能认同,但是也反驳不上来,不过知道了唐振的所思所想,也就不在对他心生忌讳,于是说:“我墨家就提倡兼爱,只要能够兼爱,这天下也就和谐了。” 唐振冷笑着说:“此时这国家,如何兼爱的了?虽然我不喜欢儒学那一套磨磨唧唧的礼仪,但是伦理纲常还是要在。如今天下大乱,各诸侯纷争不止,百姓流离失所,哪里还有仁义可讲,唯有法,才能解决这乱世纷争。当年始皇帝,汉武帝,都是如此!” 时节用觉得不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他想,反正我听着也是听着,又不按他的做,于是撇开话题,说道:“那你干什么要让我跟你学武。” 鬼缈叹息,说:“江湖如今也乱的很,司马术邀我同张远斗智斗勇,我责无旁贷。只是,此行太过于凶险,暗流涌动,我这条命,恐怕要搭在里面。” “那这与我何干?” 鬼缈一笑,说:“我这辈子,已经对不住水秀她娘,如今,我若是离开,也让水秀没有依靠,所以,我要教你武功,将水秀托付给你,我这安心。” 时节用一听,懂了大半,又说:“您若是要将水秀托付给我,我听您的便是,至于定亲,那是往后的事情,只不过,我干嘛要学你的武功,跟我干娘学不成?” 鬼缈一听,本着脸,说道:“古往今来,凡是大人物,都希望自己的志气能够有人传承下去。我鬼缈今时今日,还未收一名弟子,如果性命就这么丢了,不是可惜?” 时节用说:“只是我已经答应干娘,得了空,就去找她学习武艺,如果我今日学了你的武功,那还怎么学她的功夫?” 唐振哈哈大笑,说:“合百家之所长,才能成为大家,你瞧见过天下哪一位,只单单学一本书,就可以纵横天下的?” 时节用心想,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如今,我手上有墨家秘籍,再学习鬼缈之术,还有干娘独步武林的功夫,那兴复墨门就有了不少的希望。
当下说:“我学您的功夫那是可以。” 鬼缈听得,笑逐颜开。只是,时节用又说:“只不过,你那‘以刑止刑’的道理,我可不学。” 鬼缈听得,又冷起脸来,说:“怎么,我这以刑止刑难道不是法子?” 时节用说:“我爹爹曾经有一日跟我说,凡是通常有两面,学习东西,要重略,而不重术。略就是核心,术只是辅助,而刑就是辅助,而不是拯救天下的核心。” 鬼缈一笑,说:“那又有什么矛盾,我把我的东西,统统交给你,你自个儿慢慢融会贯通,不就行了?去其糟粕取其精华。” 时节用一听,想不到鬼缈是如此通情达理之人。 鬼缈瞧出他有些吃惊,说:“这天下,说到底,往后便是你年轻人的。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法子,说到底,只是同你们切磋谈论,这道路往后要怎么做,还是由你们来决定。” 水秀见他们渐渐能够说的投机,笑着说:“瞧瞧,终于不见你时节用顶撞我爹爹了!” 时节用嘿嘿一笑,说:“我往日错怪你爹爹了!” 话音刚落,听见从远处有个人影,渐渐接近,这才看清是自己师兄傅子义。 时节用瞧见是自己师兄,急忙扑上去,说:“师兄,我还以为来不及同你道别了呢!” 唐振心生迷惑,说:“怎么,子义,你要去哪里?” 傅子义笑着说:“我已决定离开晋王府上。” “你说要离开晋王府上,我倒是奇怪,为何你会在李克用那里?” “这说来话长。” 时节用眨着眼,说:“难不成师兄是故意潜伏在晋王府上?” 傅子义摇头,说:“我在晋王府上,只是因为欠他一个人情,如今已经还了,也无需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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