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新皇_84、最后一课(9)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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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4、最后一课(9) (第2/2页)

急不可耐,乃至多有各种违礼僭越嫌疑。

    若是当年自己做皇子时,也有这等机会,也敢这么做,自己的父皇必定雷霆震怒,下旨申饬必定不免。

    自己这么做,那些朝臣也必定举止各异,大多必定当场跪地劝谏自己,只怕忠心的高拱也会阻止自己。胆敢当即如今天东宫众臣这般大礼参拜逢迎自己的,没准事后就会被父皇下狱或立即发配边荒。

    儿子办完这些事,便急忙赶回宫来侍候自己。自己问他,他便坦然据实回奏,仿佛浑不在意。

    自从父子俩在耳房内谈过自己后事那一刻起,不但自己把这十岁儿子当做了小大人,这儿子也自己主动担起了不该由他这年纪便该挑的担子。

    儿子今天上午的这些急,一改往常的从容自若。但往常的从容和今天的急切,都是为了让自己更安心,都是儿子对自己孝顺的表现。

    东宫如今那个班子,是朝堂各派势力较量撕扯后综合平衡的结果。今天儿子在他们面前这些略有焦急、很有越礼嫌疑的举动,却无一人当场劝谏、阻止,东宫侍班成员全体都当场表态拥护,实际上也代表了整个朝堂的态度。

    这些实际上就展现了儿子自个有信心有能力掌控住朝堂局势。凭他自个,也可撑起大明江山。

    儿子今天的这些急切,说到底还是担心自己身体安危。

    儿子这种急切,也是提醒自己,父子俩联手打破朝堂旧体例,弄出的这个南书房,必须尽快架起来。

    在自己驾崩之前,自己要尽快帮儿子把这个南书房立起来,把一切弄得妥妥当当。

    朱载垕把自己在耳房里对三辅臣的布置给朱翊钧说了一遍。又将自己已传旨后宫,让朱翊钧今天便住进乾清宫,告知了儿子。

    儿子也如同自己听他讲叙文华殿情形,边听边点头一般,小大人似的不断点头。最后便起身跪地行礼,赞颂父皇英明,儿子领旨。

    父子俩相视一笑。

    父子俩又闲谈了几句“孤臣”话题,朱载垕也放下了最后的一丝疑惑。

    朱载垕从朱翊钧拿王鳌笔记向自己请教,他展现了一把皇帝基本功后,也意识到儿子聪明近妖孽,很象当年精明的父皇。

    他从那时期,便主动教导儿子一些辅臣朝臣的惯常伎俩。

    父子俩的这种互动教学很有趣味,让长期很多话只能憋在肚里的朱载垕,从此大大舒爽了一把。

    被妖精们折腾了几年的朱载垕,其实也早想有个人能用心倾听他一肚子的苦闷。可惜从前满天下也没有这号人,一个也没有。

    难得如今这聪明儿子,每天不断提供了机会。

    他虽然没有因此变成话痨,但也基本上朱翊钧有问,他必给解答。

    偏偏儿子问的大都是关节要害,每次指点解答完了,儿子又是一副老爸你真牛,英明神武无人能及的赞叹仰慕崇拜神情,真真让他自己爽到极点。

    “孤臣”话题是最近儿子功课引起的话题。

    由朋党而天家孤臣,由孤臣而各类历史名臣的点评。连着几天,父子俩都偶尔会谈到一些历史名臣,对比朝堂上的辅臣。而儿子则总会问这人算不算孤臣,那人算不算孤臣。

    在朱载垕看来,本来商鞅、王安石、诸葛亮都似乎不是什么孤臣。不知儿子怎么东问西问之下,自己最后也说出了商鞅、王安石其实也是秦孝公、宋神宗的孤臣这类圣断。此外,自己好象还说过,诸葛亮是大汉朝最后的孤臣,他效忠的不仅是刘备刘禅父子,他效忠的其实是已亡国的大汉朝。

    过后,他自己琢磨自己的这些话,似乎还蛮有点道理。

    浑不觉他自己被儿子套上了牵牛绳。

    先前指导儿子一些朝政朝务,少不得论及这几年的大事,如开海禁、封贡互市。

    他自己原本不过是想省点军费,另外开辟门路多弄点钱,开源节流。

    这两件事,勋贵朝臣其实至今还争论不休。他自己也还有些摇摆不定,不过高拱张居正既然都极力主张,姑且试试罢。

    结果却被儿子大加赞叹吹捧。说自己勇于革故鼎新,开创了列祖列宗两百年来所末有新局面。后世子孙必大受其利,父皇实乃一代圣君。

    把高拱张居正也连带略作夸赞,说他们不负英明父皇慧眼识人,倒是也能实心办点儿差事。

    朱载垕事后想想也是,这些事儿列祖列宗都没办到,朕办到了!可不就是这么一代英明神武的圣君么。

    朕现在又立了一个南书房,也是列祖列宗所末有,也是开创之功跑不掉的。

    他对今天儿子在文华殿的演说,感知并不深。知道东宫群臣对儿子集体表态拥护,一个个表态要效仿孔明做天家孤臣,遵守儿子令旨。这就够了。

    做为皇帝,看的是结果。

    如果事事打听详细过程,他得累死。

    儿子今天在文华殿一系列举措,换得了东宫众臣集体表态拥护。对这个结果,他很满意。儿子能驾驭东宫群臣,他也就放心了。

    朱翊钧见朱载垕已有些疲惫,便起身告退。说是自己要去南书房看看,也要往母后母贵妃那请安。

    朱载垕待他走后,传太医请过脉息,略进了些药汤。想着南书房的事体,在太监宫女侍候下,躺下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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