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逃亡 (第2/2页)
遍都不成功。但她并不气馁,仍固执地变换姿势,用全身的力量把那人挪到墙边。 整个屋子,只有墙角一小块地方没有被鲜血污染,女孩儿正是要把人拖到这里。好一会儿,她终于做到了。但,那个被她一点点拖过来的人已经停止呼吸。 女孩儿探了鼻息,毫不犹豫地用一只手按压那人的胸腔,一下、两下、三下…… 俯身,吹气。 女孩儿如此往复不断,毫不在意沾在身上的黑紫色血液和各种不知名的从溃烂伤口流出的液体。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儿的力气越来越小,躺在地上的人仍然没有呼吸。女孩儿那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终于露出一丝焦急,她鼓足力气,继续…… 韩镇跪在荒漠上,浑身的皮肤被抓得血rou模糊,两眼布满血丝,就连头顶也被扯得血迹斑斑。他的嗓子已经失声,只能无力地一开一合,像条离开江河的鱼。 他被困在这里不知道多久,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十年、百年,他只记得有件重要的事,但自己忘了。于是,他开始用手挖坑,很快,双手被割破,变得血rou模糊,最后手指统统折断,但他仍旧不停地挖啊挖。 直到他挖出一个和自己一样大小的土坑,他直接跳下坑,头顶的土便自动将他埋没。 这样,就能解脱了吧。他默默地想。
土坑被填平,风从上面吹过、太阳在上面晒过,春去秋来、花谢花开,他在坑里一动不动,没有生命,也没有死亡。 后来,大雨倾盆而下,他突然惊醒:下雨了,奶奶一个人在家,会饿肚子、会害怕! 于是,他破土而出,张开嘴大口呼吸,他要找到那条路,那条通向自己家的路! 最终,女孩儿无奈放弃,她跪坐在那人面前,静静地看着他。这是一张还很年轻的脸,虽然肿胀的不成样子、虽然鼻子折了变得有些歪,但还是很有魅力,一种宁折不弯的气概。看着看着,女孩儿不觉笑了,这是发自内心的笑,仿佛照亮了整个世界。 “咳……”躺着的人突然猛烈咳嗽起来,大口的空气灌进肺部发出尖锐的嘶鸣,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 女孩儿惊得捂住嘴巴,赶紧撑起他的头,让他枕在自己腿上,用一只手轻抚胸口。 他的气息逐渐平稳,但没有苏醒的迹象。女孩儿用力扶他坐起,靠在墙壁,自己则用瘦削的肩膀顶住他的胸膛,尝试背他起来。 “扑通”已经不知摔了多少跤,女孩儿仍紧咬着牙关尝试备起那个人。 女孩儿的头被装得高高肿起,膝盖已经磨得血流不止,但她一遍遍尝试、一遍遍摔倒。 她不能留下他,这是她的信念。 天色完全黑了,女孩儿打开灯,对满地尸体视而不见,根本忘记了恐惧。她已经背着那个人走到楼梯边缘,正一步步沿着扶手往下挪。 市郊的农田到了晚上没有一点灯光,远处的黑暗nongnong,女孩儿终于来到门口。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借着小楼的灯光选定一条远离城市的土路,一头扎了进去,很快陷入黑暗之中。 不久,远处亮起闪烁的灯光,几辆警车风驰电掣地赶来。车还未到,浓重的血腥味已经飘进车厢。 刘刚坐在副驾驶位,脸色铁青。他们刚才接到报警,得知这一带的一栋违建房发生重大凶杀案,死伤十数人,这是他调到专案组以来听到的又一个坏消息。 局长已经下了最后通牒,限期一个月必须破案,否则全部就地转岗。 二十分钟后,刘刚站在楼房门口,面对一条狭窄的土路,不知想些什么。手下的干警已经不眠不休地工作了十几个日夜,早已疲惫不堪,刚才又马不停蹄地沿着小路追缉而去。 刘刚有种预感,今天的追捕又将无功而返。他始终想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不是韩镇做的。一个高三学生,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带着这样的困惑,刘刚开始布下一张大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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