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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67.66.更新 (第1/3页)
独在异乡,被衾湿寒。【】 这一觉睡到了天亮,迷迷糊糊醒来,也是因为胃里感到一阵不适,才从困意中清醒。 窗户外面传来街上的杂音,人力车的车铃和汽车喇叭交织。走廊上也偶尔有关门声和脚步声,无时无刻提醒着她,她正独自置身于陌生的边陲异乡。 她躺在床上,调动起思维,回忆了昨天的经历中午和宁真到了省城火车站,在周围小摊上随便吃了碗米粉,下午坐汽车颠簸到了县里,没胃口吃晚饭,累得倒头就睡了。 全身萦绕的疲惫感,哪怕是在容妩爷爷家凌晨三点起床,都从未有过,这是一种萎靡。 反胃的感受越来越强烈,她心中顿时涌上一丝不祥的预感,匆忙把被子掀开,还来不及找到拖鞋,就往洗手间跑去。 结果长征没能走完,还没坚持到马桶前,半路胃里就翻江倒海、汇聚成流,她扶着墙呕吐起来。 此刻从床上起了身,才发现整个人头重脚轻,晕晕沉沉。她半跪在地上,吐得天昏地暗,眼睛里也呛出了泪,狼狈不堪。 不祥的预感成真,刚到异地水土不服,生病了。 宿主请注意,不能太过劳累,您的绝症虽然因为何润萱、水兵的好感度,而得到了阶段性好转,但病根犹在,恶劣的环境、颠沛的作息,很容易击溃身体防线。 许盈沫一边吐,一边对系统比了个中指。 . 千里迢迢奔波而来,甫一落脚就病倒,环视四周,连个在身边递杯热水的人都没有。 这外界这样嘈杂,这屋里这样安静,这空气这样冷,这心这样想念。 她一手撑墙,半跪在地上,眼睛无意识描摹着地毯上的花纹图案,空荡荡的脑袋里,不断交织浮现着几个人的名字和身影。 何润萱水兵 赵婷容妩 谢斯哲。 第一次,这样渴望有一个人,能在此时陪在身边,温声软语,几句话就好,让她有个倚靠。 拍古琴纪录片时,虽然环境也艰苦,也有劳累和煎熬,却不是这种病来如山倒的折磨。而今想来,大概是因为那一次,他们是七个人结伴同行,虽然身处偏僻荒芜之地,但心里再没底,至少同伴相依,她们可以互相支撑。 孤身在异乡,最寂寞的痛苦,大概就是生了病,身边却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令人陡然间生出天大地大,漂泊无依的孤怆。 以她平时的做法,此刻应该找医院输液,或者至少卧床休息。但想到万一赶不上盗猎巡山队的安排,而统一行动是不会等人的,许盈沫只好虚弱地站起来,找纯净水漱口,努力撑住。 昨天宁真已经提前告知了,这次虽然是联合行动,但县上并没有开动员大会你这边高调地开个会布置工作,那边盗猎的已经听到风声,哧溜一下跑光了,还巡个毛啊。所以队伍成立好,路线布置好,突然通知,临时出发。 换言之,这一次的纪录片,她们摄制组是没有自主性的。 . 许盈沫正打算叫前台送点葡萄糖过来,窗户忽然发出了“咚咚”的声音。她恹恹地回过头,就吓得张大了嘴 她看到了一幕奇观 天辣,就算浑身像练了邪功一样不舒服,也不能抵挡她此刻发自肺腑的震惊七舅老爷啊,这个宁真他们县里,还有裸奔的风俗吗 这个全身一丝不挂、拼命敲窗的女人,是在闹哪样啊 虽然宾馆里总是喜欢提供那啥服务,还乐此不疲、持之以恒地往门缝里塞卡片,但大白天的这也太奔放了吧,直接裸奔上门这是强买强卖,不能退货吗 这个大姐也是蛮拼的,有职业精神和积极性是好事,但她也是女的啊 . 许盈沫震惊得水都忘记了喝,保持张大嘴的模样,直到那个女人自己拉开了窗,从窗户里钻了进来。窗户外的阳台与隔壁阳台相连,旁边传来一个女人突破天际的骂声:“#臭不要脸的不堪入耳自动和谐,婊砸还敢跑,看我一顿皮驼子打死你” . 随后不到三秒,许盈沫的房间门就“咚咚咚”响了起来,被毫不客气地拍打,门外的人显然非常焦躁,拍了没两下,嫌威力不够,直接抬腿踹门。 这么凶悍的行为,许盈沫当然不想开门啊她此刻病中,脑子也迟钝,对眼前的情况有点茫然无措,还有些摸不着边际到底是该问光身子的女人,还是问外面发疯的女人,发生了什么事 外面踹门不成,又歇斯底里地吼道:“贱人,给我开门你敢勾搭我男人,看老娘不撕了你的#马赛克” 光身子的女人吓得发抖,但还是先扯了许盈沫的床单裹在身上。“小、小meimei,求你了,别开门” 事到如今,再迟钝也能猜出点端倪,大概是隔壁房间抓jianian,殃及到了她这里。小县城这种狗血事真的不少见,昨天一路上,宁真还八卦了好几个,什么爷爷睡了孙女啦,奶奶帮忙瞒着啦各种惨绝人伦的事,只有你想不到的,蒙昧山区算是高发地带。 想到这里,许盈沫对光身子女人的哀求置若罔闻,她对此类事情一向发自内心的厌恶,毫不犹豫地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砰”的一声,许盈沫刚开了个门缝,房门就贴着她的鼻子尖被踹了开,力道带来的劲风,掀起了她的头发。 . 门外骂人的是个烫着玉米卷的中年妇女,她老公跪在地上,缩着身子p都不敢放一个。她一脚把门踹开,激动得挤了进来,恶狠狠地看了许盈沫一眼,然而在看清她的脸后,瞬间心中警铃大作,口气又厉了三分:“你又是谁你和她什么关系” 她指着光身子女人,咬牙切齿看着对方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孩,住在自己老公和小三的隔壁小三被抓jianian后还爬到她的房间里想想就知道了,她们肯定是一伙的 想到这里,她简直更愤恨了,冲动得热血上头,什么都顾不得思考,本能朝着许盈沫三两步奔了过去,伸出手要抓她头发。 许盈沫下意识退了两步,虽然她病了,精神萎靡,但力气还在,一把挥开了中年妇女,那女人踉跄了一步,撞到光裸女人身上,两人仰面倒在了一摊呕吐物上。 房间门口,已经围起了闻声来看热闹的房客。前台先前劝人不成,只好先报了警,小县城只有两条街那么大,派出所离得近,两个民警很快就往这里赶来调解。 . 许盈沫看着她们,心里这个落差啊 她先前的画风,是那样的精致文艺小清新。从美丽的海滨城市到繁华的帝都,接触的人从国民校花、古典乐贵公子到谢斯哲、陆蔓琪,参与的事业从国家级纪录片比赛、到剧组探班看明星,风光靓丽 而现在的画风,自从拍这个纪录片开始,就已经向着“那山那人那狗”的乡村质朴流而去了。跟着宁真坐两天两夜的硬座火车、和鸡鸭鹅抠脚男挤在一个车厢里、坐车门都合不严的柴油味弥漫的小客车、现在还被烫着玉米头的中年妇女破口大骂 这种感觉,恍若你去的时候坐了一辆奥迪a8,回来的时候坐一辆三轮蹦蹦车,反差如此强烈,给病中的人深刻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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