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惊梦 (第2/2页)
苏州请先生,也不管苏州那一张木然的脸,径直走掉。 苏州这边自然是愤懑无比,无处宣泄之下,直把那筷子放入嘴中,死命地咬着,筷子头都被他咬烂,圆的木头扁了下去。 他猛地撂下筷子,袖子一拂,筷子飞离桌面,散落于地。 他气呼呼地盯了那地上筷子一眼,又很是不甘心地将它捡回来,收拾了桌面,溜达到张承山书房中去了。 漆黑的目光扫过古案上摆得整整齐齐的书籍,苏州顿时失去了兴趣。 都是些乏味的公书,没什么有意思的嘛。 苏州腹诽着。 这个张承山,还跟他说,书房里也有好些书,根本就是骗他,欺负他没上过学堂么? 苏州放弃了古案上的书,继续在房中晃荡起来,那靠墙的紫檀书架引起了他的注意。书架分了好几层,其上倒立了好些书,苏州不抱什么希望的瞄了一眼,这一眼,却教他的呼吸一滞。 书架上,有一本书的书脊被抽离了出来,苏州注意到有个什么卡片夹在书中,好奇心一起,他将它拿了下来。 封面上赫然的牡丹亭三字。 原来张承山也看这些台本? 苏州不由自主地将书翻开到夹着卡片的地方,卡片恰好夹在惊梦一处。 苏州学过牡丹亭,想起惊梦的桥段,不由脸上一红。 那春光之中,男女主人公的无限缱绻,身于春光,又揉碎春光。 苏州对这样的桥段虽有些懵懂,可于戏词中也可略窥一二,他知道,这样的桥段,是有些羞耻的。 张承山居然看到了这里?那他是不是也看过了那些暗含风月的词句?不知他是怀着如何的心情看完这些?
是像他自己一样,既懵懂又羞涩,还是风轻云淡? 苏州迷迷糊糊地痴想着,天雨,书房的窗又紧闭,室中略有些沉闷,他的脸颊都有些发烫起来。 又过了些工夫,他自己也觉出脸颊上的温度,立即从自己的遐想中跳出来,胡乱翻着手中书卷,这一翻,倒教他翻出另一个东西来。 他的目光一落到那东西上,便被狠狠地烫了一下。 那是一张裁得整整齐齐的洁净杏笺,上面用刚劲的钢笔字写了几行话: 一旦刀兵齐举,旌旗拥,百万貔貅。 长驱入,舞楼歌榭,风卷落花愁。 落花愁,风卷落花愁。 那个春日,师父负着手,长吟出他的艺名来。 苏州的眼睛有些发涩,久久地默然。也不知立了多长时间,门外响起稳健的脚步声,这声音让苏州立刻回神,他慌忙将那张杏笺放好,合上书本,再依着原样将书放好,飞速跑到古案后,直接趴倒在案上就装睡。 张承山一推开门便看见苏州一动不动趴着的样子,“果然在这里。”他自语道,又走过去拍了拍苏州,“苏州?” 苏州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含糊地应了一声。 “先生在厅中等你。” 苏州缓缓抬起头,“先生教我什么?” “苏州想学什么?”张承山却反问了一句。 “除了戏,什么都可以。” “先生不会教你戏。” “那就无所谓了,”苏州道,“反正都一样,乏味。” 张承山却不在意,“试试就知道了。” 这时苏州想起来自己昨天做出的决定,不由笑了一下,“好啊。” 希望先生不要被自己气坏身体才是…… 张承山看出那抹笑中的狡黠来,却什么也没说,当即将苏州领去厅堂,以见等候的先生。 说来也是天意,先生对苏州很是满意,他从这个孩子冰冷的眼中看出了一种柔情。 一种至死不渝的柔情。 几乎没有多余的程序,先生立刻对苏州展开了教育。 这第一节课没有什么磕绊,先生很用心,苏州心想第一节课怎么也得应付过去,起码面子上也得过得去,便也没捣什么乱,做一些令先生尴尬的事。因而也都相安无事。 由于先生自己也有间学堂,还带着另外一些孩子,时间上不好排开,这第一节课结束后,先生同张承山商议之后,将苏州日后的课程时间敲定到了午饭前后,一日一课,一课两时。 “苏州可得好好跟着先生,先生为了给你上课,可是牺牲了自己的午饭时间。”送先生离开后,张承山如是对苏州道。 “知道了,”苏州道,“你好像只看见了先生牺牲了午饭。” “苏州是好孩子,”张承山笑道,“我知道苏州一定会体恤先生。” “放心,我一定不为难先生。”苏州懒懒答道,一只手却伸到背后划了个叉。 哈,以前都是师父教他东西,他也不敢放肆。今日的这位先生,正好教他过把肆意之瘾。如此绝佳机会,他苏州会放过么? ———— 正常更新开始。。这一章算是过渡,找找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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