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复生 (第2/2页)
子不敢回。如今,你和你娘都回来了,我……别无他求,已经够了。” 黑衣女子默默牵住相公的手,紧紧相随。 臬神锋看着这一幕心中悲凉。 只有她清楚,这些年她爹过的有多么痛苦,丧子之苦,失妻之痛,还有她的出走……一次次击碎他爹那颗骄傲的心。为了复活弟弟和娘亲,他爹又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爹他做的已经够多,这些事,不该再由他来承担。 她的父亲,真的老了。 她,是新的风皇! 臬神锋拍拍弟弟肩膀:“玄通,你长大了,你的事要自己决定。” “这次,有jiejie在。我们先回小灵岛找到那孩子,然后jiejie陪你去找孩子娘,不管是赤羽宫还是什么别的修真宗门,都不用怕。” “我们臬家的媳妇,不能流落在外!” 臬神锋斩钉截铁道。 “嗯,谢谢姐。” 臬玄通双眼通红,十分感动,他jiejie还是那样,一点都没有变,永远这样护持着他。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他,是该变了,不能总是让爹娘jiejie他们担心。 …… 噗通~ 海面爆裂,几个身影跳出海面,跃到海崖边上。 “回来了。” 臬玄通望着熟悉的天空,熟悉的景色,熟悉的气息,莫名感慨。 当日他离开而从此入,心里有过担忧,有过害怕,却没想到,这一去,竟是四十年。他和娘死而复生,他jiejie变得更厉害,连曾威势无双的爹,也苍老许多。 世间种种,变幻莫测。 这时,环着黑衣女子落在海崖上的臬名和黑衣女子对视一眼,忽的看向臬神锋,眼神复杂:“神锋,你带着玄通去大云寨找吧,我……要带你娘回家。” 臬神锋一怔。 黑衣女子似在海中受了风寒,咳嗽两声又马上忍住,只是脸色的苍白,越来越明显。臬神锋看看健壮的弟弟,又看看面色不正常的娘亲,意识到什么,猛然惊醒。 她先前,竟然没有发现这一点。 臬名叹气。 “你发现了” “玄通和你娘复生的状态都是死前不久,玄通是突逢大难,所以复生后身体还有功力都处于巅峰,可你娘身体是元气渐散……纵然复生,也是大伤。” 黑衣女子歉意看着子女,因为自己的身体而感到愧疚。 臬名轻抚女子苍白面庞,很是心疼,他有多少年没有这样注视妻子,发现她的虚弱?他的妻子,真的跟着他受了太多罪。
如今,他终于有机会去弥补这些年的遗憾。 无论为此要舍弃什么。 “神锋,玄通,我要带你们娘回去调养身子,现在应该还来得及,我亏欠你娘许多,不能再离开她。后面的事交给神锋你,我们在家里等你们回去。” “记住,你,是新的风皇!” 臬神锋眼神复杂,却还是点点头。 臬玄通看看jiejie,看看爹娘,没有说话。 他这个不孝子已经害了娘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他jiejie说的对,爹……已经老了,再承受不住娘出现任何问题。 他们这对姐弟,该有自己的决定。 臬名转头看向一边站立的少年:“崖默,还望你看在我此次引路上,多多照顾我的这双儿女。”他清楚,在进入那座大殿又出来后,哪怕看不出什么异样,这个少年也不一样了。 他能感应到,这少年体内更为强大的风之气息。 他看不到的可能更多。 崖默微笑点头:“风皇前辈客气,神锋姐修为高深,玄通大哥武道也不弱,我自会与他们两人一同进步,互相依靠。” 这话是他的真心话。 臬神锋修为高深,此次也颇有收获,修为进境不小,现在一般练气士可能都不是她的对手。 而臬玄通,作为风皇前辈唯一的儿子,哪怕据说性格纨绔,却也天赋极高,复生后的现在是一位先天境的武者,说明在他身死的四十多年前,他就已经突破至先天境。 臬名点点头,不再多说,带着黑衣女子飘然远去。 三人静静看着这一幕。 “爹娘回家了,玄通,接下来的路要我们自己走了。” 臬神锋静静道,臬玄通重重点头。 经过此次生死,他不会再犯从前的错误。 他会是一个好弟弟,好相公,好父亲。哪怕现在还不是,他也会全力去做,改变自己,让年老的父母能放心的在家等待。 本来,就该如此。 只是,这一点,来迟了四十年! …… 也就在这一日,小灵岛最北,望帆镇中,发生了一场血战。 不,或者该说是屠杀。 一位黑衣青年突然闯入望帆镇的霸主——河家之中。 青年遮住半面,只露一目,却气势凌厉修为极高。 他先破开河家牢笼,救出几个被特别关押的武者,后因虬髯大汉身上的重伤而怒狂,杀入河家,一步一杀,不知斩了多少人。 连几位河家的先天境长老也被其斩杀。 河家二公子河义煌,独臂血战,使计破开青年面罩,不知看到了什么,在无比惊骇中被青年一掌碎心,当场惨死。 河家三公子河礼世,被遍地的尸体刺激,莫名发疯砍掉自己的独腿,血流尽而亡。 只有河家大公子河仁辉,因曾照顾被关在河家囚牢中的几个人,在青年身前免于一死,可也被废掉修为,目视家族惨剧,而后消失无踪。 河家家宅中,血流成河。 黑衣青年最后走入河家密地。 已然晋升为至武境武者的河家家主河古元这才发现不对。黑衣青年的动作之快,修为之强,竟是连给他报讯之人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斩杀。 一场大战爆发。 轰鸣不断,真力纵横。 大战破坏力惊人,等闲武者都无法靠近,便是先天境武者,也不敢贸然窥伺。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大战中似有兽吼传出。 好在只有一声。 没过多久,河家中,死寂无声。 黑衣青年抓着河家最强者的头颅走出。 望帆镇中,附属归降河家的先天境武者,有的被一掌灭杀,有的却毫发无损。当中的差别,只有少数几个人才明白为何。 人心善恶,人情冷暖,在落难时看得很清楚。 望帆镇,大变天。 黑衣青年一直沉默,半面冷漠,出手凶厉,凡是出手害过他们的人,没有一个能逃出去。但那些无辜之人,却也是一个也没有伤到。 重伤的虬髯大汉在尘封已久的武馆中养伤,沉默的等待事情的终结。 那个他从荒外抱回的孩子,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当日晚,黑衣青年在大汉前重重跪拜叩首,随即毫不迟疑,转身离开。 他,完成了自己要做的事,可……也要离开这里。 海边,一个大汉注视着黑衣青年渐行渐远。背对大汉,黑衣青年摘下面罩,露出一只不似人族的兽眸,心中苦涩,却并不后悔。 这也许是他的宿命,无法逃避。 最终,黑衣青年的一叶小舟,消失在茫茫大海。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