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乱风华_第七章 归宁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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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归宁 (第2/2页)

。她想起从前自己还小的时候,父亲眉间还没有岁月痕遗,身材高大,单手抱着她围着院子里的那些花儿一圈一圈地走,问她,“烟儿,这是什么花?”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眨眼间自己已是二八年华,而父亲却越发苍老了,想着林烟儿眼角有了湿意。虽然在嫁之前她有些许埋怨过父亲,不过却也是理解他的,他对自己的庇护和疼爱自己也是感受得到,现下林烟儿只希望父亲能过得安稳幸福......

    甬道不长,四周植着万绿常青,枝桠恣意伸展互相掩映,阳光穿过树枝茂叶的罅隙透出,慵懒地洒在砖面上,星星点点,璀璨光华。

    走了不过小许路,便来到了正堂,陆一璟位尊为客却幼,便与林白平起平坐在四方桌上,林烟儿则坐在下首,沈氏和林渊儿更次。

    一些丫鬟端着茶具迎来,林白和陆一璟是太平猴魁,林烟儿她们则是花果茶,配着一些栗子糕和新鲜瓜果。

    随着陆一璟来的仆人,端着礼品放在了一边的小方桌上。

    林白他们见状又免不了多礼一番,寒暄,“有四王爷这般疼爱小女,真是小女前世修来的福气。”

    “林大人说笑了,烟儿是本王的王妃,怎能不疼爱她呢?”陆一璟揶揄着,只不过那一声烟儿却是让林烟儿听得有些羞涩,不过姣好的妆容恰好掩盖了些。

    林白望了一下下首的林烟儿,神色慈祥,连说三个“好”,使得林烟儿抿嘴含笑。

    本来归宁是要让女婿敬茶以表示对娘家谢意,但陆一璟为王爷,敬茶便落在了林烟儿身上。

    待敬完了茶,林白便和陆一璟从最开始的寒暄说到了最近才疏浚的运河。

    其实本来只有一条京杭大运河南起余杭,北到京城,将南北两地联系起来,然而却因时常发生水灾故此修了许多旁支水渠,以避免涝害,却依旧不能使甾害绝息。

    沈氏她们是妇孺是要避免听这些官场琐事的,遂唤了丫鬟将茶水甜点一起款备在偏房,找了个由头退下。

    林烟儿见此也遣翠笙将事先准备好的礼物拿到偏房,随沈氏她们退了下去,临走时林烟儿听见他们似乎说了个“浚县”,之后便再没听见什么了。

    虽说是偏房不过却布置得十分精美小巧,屏风是彭祖百寿图,两旁放着高几,熏着香,屏风往里放着一张临窗炕桌,铺着靠背坐褥,沈氏让林烟儿落了座,自己和林渊儿也随之坐下。

    丫鬟们这时捧茶捧果地蹿了进来。

    林烟儿不含糊,拿起一边翠儿递上的布帛对沈氏说:“姨娘这是香衣阁才出的一款织品,”林烟儿边说边抚了上去,借着窗外洒下的光,手上的丝绸竟有了柔美之姿,“丝绸软滑细腻,上面经锦乃是多彩提花染成的丝线多重组成,而他们所用的绣娘也是阁内第一的曲艺绣娘的手艺,这样使得这批织品柔美之中又透露些娇媚。”

    “你有心了。”沈氏出身商贾对这些自然是见多了,不过收的只是心意,眼角微翘含笑,吩咐贴身伺候她的沔麽麽拿着这个赶制一件衣裳缎褙出来。

    送了沈氏接着便是林渊儿,林烟儿拿起一个暗红匣子正转过头,却见林渊儿正看着自己,神情有些踌躇,林烟儿微微一顿,却回回神笑了一笑,“今日渊儿话寡,可是许久没见我有些拘着?”

    其实林渊儿哪是今日话寡,平素也是默默的,只不过林烟儿给她了台阶下。

    林渊儿听罢微赧,瓮声瓮气地说了句:“许久没见着jiejie了......”

    林烟儿闻言身子一怔,凝目去看面前的林渊儿,她此时微垂头,穿着一件湖蓝色褙子,白绫挑线裙子,耳著珍珠坠子显得她一双耳朵晶莹剔透得像白燕,这般好看的人,只要言行端庄即便是庶出也应该会找到一个好夫家的,她心底突然有些惋惜meimei的怯懦,“渊儿,长得愈发灵动了。”

    林渊儿谢过林烟儿的赞誉,又听林烟儿说:“这是我给你准备的龙慕翡翠玉,玉是西湖出采的,多年才出一枚,虽不说是顶顶珍贵的,倒也是难得。”

    林渊儿道谢收下了匣子,神色也比方才自若了些,时不时也同林烟儿说几句,谈的无非也是她住的院子里的那些花开了或是谢了,林烟儿平素也爱这些故也不觉得和她们话嗑无聊……过了有一阵子,茶添了几盏,零嘴也换了一些时陆一璟来了偏房,说让林烟儿陪着去观赏一下丞相府,林烟儿这才同沈氏告了退。

    沈氏还要忙着准备宴席事宜便不拦着叨扰和林渊儿行礼送了他们出去。

    待走后,沈氏便吩咐沔麽麽让一些丫鬟收拾收拾退下,见人都退完才拉着林渊儿说道:“平素教你大方识体,怎么见着林烟儿便都忘了完全?”

    林渊儿听罢,一双手不停搅指翻弄着,“娘亲教我大方识体,端庄贤淑,却也自幼告诫我商贾之女,嫡庶有别。”

    林渊儿声音细弱蚊蝇却仍是一字不落地落进沈氏的耳朵里,听得沈氏心中泛楚,“娘亲是害怕你若他人一般起嫉妒之心,和嫡女争抢做斗,况且娘亲只是一介商贾之女出身微贱,你若是和林烟儿不和,只怕你父亲和众人都会偏向林烟儿,误了你的名声。”

    沈氏说着说着便垂了泪,林渊儿慌张无措,连忙拿起手中的绢帕替沈氏抹泪,“是女儿的错惹的娘亲伤心了。”

    “不怨你,怨娘,”沈氏握住林渊儿的手,“娘亲不好,让你活得这般唯唯诺诺。”

    沈氏微顿,想起这里是偏房,压低了声音,在林渊儿耳旁说:“娘亲知晓你羡慕林烟儿嫁的人中龙凤......”

    林渊儿听言连忙摇头否认,“娘亲,女儿虽羡慕林烟儿,但却对四王爷无半分肖想!”

    这番话似乎在沈氏意料之中,见她神色不变地摇了摇头,在林渊儿手背上拍了拍似在给她定心,“娘亲知道,娘亲说的是安府的二公子,安元。”

    林渊儿知道安元,因屡屡获战功名声赫赫,若不是年岁尚轻,害怕自大轻狂才封了个从五品的守御所千总,不然又将是如何的尊荣?又传闻说他貌若处子,虽出自武家却有着逸群之才,雅人深致......林渊儿愈深想就愈发有些娇羞,眉目含情。

    而沈氏却没注意,只是看着自个儿女儿有些踯躅不语,猜想她或许心中有些低看这安元便劝道:“你莫看这安元如今才从五品官职,你细想一下他如今多大岁数?如何得圣心民意,将来迁升是迟早的事!”

    即便她们不比林烟儿,但到底也是丞相之女,身份也是不低的,沈氏这么误解也是情理之中。

    林渊儿本是慢性子,见沈氏急切之色一句句话蹭蹭脱口后,才温吞吞,面若桃花地开了口说:“女儿明白,女儿......全听娘亲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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