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愁尽弃 月沉云自起(四) (第2/2页)
南徇起身,长叹一口气,“心病还需心药医,她的病并非三天两日就能治好,唯今最重要的就是你的身体,我不能久待,唤醒岍苡是个长久之战,我无能,只能一次次麻烦你了。” 即墨顼素知南徇秉性,也不违他意愿,这些日子他也的确心力交瘁,莫如就歇一歇。 南徇则去了岍苡那处,暮色四合,月色染了一丝斑驳之意,岍苡已经睡了,她此般境况,醒时与沉睡不过睁眼与闭眼的差距,南徇伸手拨开她的发,细细端详她,色若晓春之色,眉如远山灿星若柳。 样貌倒是愈发明艳,只是这么些年也不知都经历了些甚么,竟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青柯端了一盆水进来,见到南徇在,愣了须臾,南站在那处,脚都忘了怎么挪,南徇瞥眼看她,沉声说道:“跪下。” 青柯当即跪下。 “你的清心咒就是这么用的” 清心咒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只是南徇也不会平白冤枉她,这咒她确实念了,“属下知错。” “你错就错在愚忠!” 青柯头磕在地板上,南徇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空荡的殿内他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青柯的脑子轰然炸裂,不知忠还有何过错么 “我在公主体内种蛊便是要时时注意到她动向,你咒一念,蛊虫休眠,差点耽误了大事。” 当时他在即墨顼体内种下毒虫蛊,来喂养蚕蛊,南徇大抵能猜到岍苡假借青柯之手套来咒法,让自己体内子母蛊休眠,她自然猜不到这一做法竟然阴差阳错的让即墨顼体内蚕蛊休眠。
倘若当时岍苡没有念咒,在岍苡生病的第一时间他便能感受到,亦会在第一时间赶至南国,而不会平白耽误这样多的时间,如此,即墨顼便不会因为救她,阳寿竟至于屈指可数的境地。 青柯自然不知道个中诸事,此时听南徇一说自然也明白了,知道她行将误做的一步竟差点让两个人命丧黄泉,“属下知错。” 南徇轻轻摆手,“下去罢。” 青柯走后,南徇轻轻的抱起榻上的女孩子,第一次有了一丝惊慌失措,“阿酣,你告诉阿哥,阿哥要如何救你” 在旁人面前要假作镇定,可面对她,他又要镇定给谁看他幼年那般相护的人,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碰了的小女孩如今像个行尸走rou一般,神识皆无,他该怎么救她 “终究他还是对你下手了。”南徇幽幽说道,眸子里是掩不住的愤怒与深沉。 晚间,南徇以针刺疗法给岍苡施针,但愿此法能有些作用,再不济,也能唤醒岍苡一些行动能力。不至于时日渐久她尚未恢复神识时渐渐丧失行动能力,依他对岍苡的观察,她现今已经没有甚么语言能力。 南徇一边施针一边安慰她,“阿酣不怕,配合阿哥治疗,待你好了,阿哥陪你去看月光可好” 下针的那一刻,不知是痛感太甚还是南徇的话唤回了岍苡的一丝理智,岍苡眼角流出两行清泪,晕湿了鬓角。 “阿酣,阿哥知道你惯来最是骄傲,有什么事想开了就罢了,阿哥有足够的耐心,阿哥给你时间让你自己去想,只是你也不小了,不能一直任性是不是”南徇软声说着,心中却是阵阵酸楚。 因着来时就为南徇诊治,接而又给岍苡施针,这会子已是破晓了。 南徇去沐浴了一番,疲惫也去了大半。虽说此番是即墨顼让他前来,但因礼数,他却要给南帝请安。 现今,南徇是苗疆摄政王,苗疆诸事几乎是他一手包揽,而他行事一向果决,四野皆有所闻,而南国与苗疆系于一根系带,南帝对南徇自然十分了解。 对于远道而来的南徇,南帝可谓百般恭敬,苗疆现今炙手可热,依着如今态势,南徇日后必是要全权接手苗疆,苗疆日渐鼎盛,岍苡在南国的日子也会好过不少。 南帝寒暄了几句,因有大臣求见,南徇便告退了,他回去的时候折道而行,正好遇到从陈宫出来的即墨初阳。 即墨初阳着了一身紫色华服,身形高大,大有意义风发的傲然之态。 南徇立于原地,目不斜视的看着他,眼眸里的冷冽让人不由寒意肆起,即墨初阳笑意浅浅的走至南徇身侧,微微一笑,这就算打过招呼了。 南徇微微一撇,退了几步。 即墨初阳摩挲着扳指,低眸说着:“太子殿下竟如此急着与本王撇清关系” “与你这等忘恩负义之人还有何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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