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梦里花 今宵别梦寒(一) (第2/2页)
她所有的情绪皆被即墨顼看在眼里,“阿酣。”即墨顼轻轻的喊了他一声,将她圈进怀中,用手轻拍着她的背,因为不曾见过她这般软弱无依的时刻,所以偶然一见时便格外心疼,彼时她的涅槃亦让他格外珍惜。 残阳已悉数褪去光华,华灯初上,重阳夜的月有意照尽斑驳凄清,她的话亦像那残阳的余晖带着一丝冰凉透进了他的心里。 “愿此间,山有木兮卿有意,昨夜星辰恰似你……” 他的话就在耳边,他的气息也在耳边,她终于知晓她的情绪无关其他,只因是他,他一个关切的眼神一句温言的暖语一双宽厚的臂膀就让她全盘皆输,哭的泣不成声。 “哭吧。我早就说过,菜苦就吐出来,心里有委屈就哭出来,人不好就不要了……” 委屈委屈什么呢可一听到阿顼的话她就忍不住。 即墨顼看她哭的那般伤心,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安慰,拥着她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些。 南徇说岍苡惯来要强,从不肯在旁人面前掉半滴泪,依着她素来做派岍苡的确如此,今日这般伤心也不知是心中有多失望,才失落到这般地步…… 青柯出去请了御医,这会子院公高呼御医来了,即墨顼替她擦了泪,站到一旁,御医便过来替她诊脉。 御医问了些问题,摸了摸胡须,点点头,“殿下,皇子妃已无大碍。臣本觉得皇子妃会气血亏虚,今天看来倒无此证,不过清瘦了些,吃些补品就好了。”御医思忖了须臾,又道:“再有,这个病大多恢复之后病中诸事便不会如何记得。”
岍苡冲着即墨顼促狭一笑,仿似又有了几分生气。 即墨顼尚有些私事,待御医走后,即墨顼便也出去了。 “阿顼。”岍苡突然喊道。 即墨顼脚步微顿,未转身,又听得身后道:“……谢谢。”岍苡看着他的的身影,原有千言万语,种种心思,却无从细说,只有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谢谢与热泪满襟。 即墨顼眼眸微湿,却勾唇一笑。 顿了须臾,即墨顼阔步踏出西宫,前所未有的轻松从心底漫出,指尖都似在发烫,眼前的残阳如血亦变得十分柔和。 扑面清风里,暗香馥郁,仰面是一碧如洗的天空,云层有如飘絮,轻移漫卷,随聚随分,令人心旷神怡…… 近来宫里颇不平静,很多事似有了几分苗头,又仿似懵懵懂懂,即墨顼自然要捋捋清楚。 恰一抬眸,夕阳的倒影里,束发男子身披墨衫,龙行阔步而来,剑眉斜飞,唇角冰凉,眸子里的神采焕发着正当年华的光彩,夕阳作比都要逊色几分。 即墨顼一见是他,眸色也冷了几分。 “五皇弟,心情甚佳啊!” 即墨顼瞥眼看他,站在石阶上,负手立于阶前,袖袍微扬,他微扬面颊,半眯着眼,眸光里蕴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如复杂的暗涌,直勾勾的盯着即墨初阳。 “看来一直以来都是我低估你了。你竟有这种偷天换柱的本事。”即墨顼带着几分嘲讽十分不屑的看着他。 即墨初阳愣了一瞬,轻笑,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嗯此话怎讲” “你是怎么把宿雨弄到苗疆成为南岍苡的” 即墨初阳眸光一缩,冷漠的看着即墨顼,“难道你的皇子妃南岍苡是宿铭家那个短命的meimei”随即他冷嗤一声,“简直是异想天开!” 即墨顼不欲作答,即墨初阳又道:“凭南徇聪明一世,我即便可以一手遮天,由得我在苗疆为所欲为么” 即墨顼未曾理会他的话,只道:“宿雨幼年右足有疾,南岍苡也有,伤处亦一般无二,你又如何解释” 即墨初阳好笑的看着即墨顼,目光中的打量还带着几分怜悯之意,“世间巧合之事那样多,我为何要解释给你听” 即墨顼不再追问,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笑意,“无法解释吗”这就说明即墨初阳必有猫腻。 即墨初阳摇摇头,促狭一笑,“你与南岍苡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反倒来问我这样的话……”说着还笑了两声,又道:“五皇弟,这话我听听也就罢了,可莫让旁人听了去……”即墨初阳最后那句话说的极轻,讽刺意味极重。 即墨顼知道他这人惯会蛊惑人心,是以并未顺着他的话被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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